老人不满地嘟囔道,“我们是正当的雇佣关系,当然可以由我来决定。”
“传言说得没错,你果然是?*袼有’替代者’里最不听话的一个。;
一个是坚贞不二的巴哈姆特信徒,另一个是只信奉拿钱做事的受雇者,两人为了各自的信仰互不相让地争辩着,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疾驰着,很快便在远方看到了废置的大片工厂。
对讲机里传来解雨臣的声音,“所有车子将速度降到50迈左右,匀速穿越前面的区域。”
熟悉的语调让吴邪寻着声音费力地抬起手,“解……解……”
德国老人怪心疼地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握着他的手轻轻放回身侧。
“这孩子该是遭了多大的苦啊。”
老人的手大且粗粝,陌生的触感让吴邪猛地抽脱出自己的手,急速地挪动身子拉开距离,恨不得缩成一团,拼命将自己往车门上挤。
巨大的动静让司机暗叫一声不好,气急败坏地埋怨道,“不是说了别碰他吗?现在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我会哄他的!”
德国老人也乱了阵脚,慌忙间越是靠近,吴邪的反应越是惊恐,手也开始胡乱地往窗户上扒拉敲打。
司机只能硬着头皮联系上级。
“吴邪。”
解雨臣的声音再次通过对讲机传进狭小的车厢,“听话,安静下来。”
司机瞥着后排丝毫没有缓和的混乱局面,无措地苦着脸道,“解九爷,还是不行啊!”
“吴邪,”解雨臣的声音很沉稳,“想想我们是要去哪里。”
吴邪还在拿自己的身子往车门上撞。
“想想你要去见的是谁。”
吴邪的动作稍稍滞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终传进他的耳朵,让他不得不分散精力费力地思考起来。
“你现在这幅模样,是想让那个人担心吗?”
全程并没明确提出一次张起灵的名字,却以疑问的形式循循善诱,解九爷到底还是那个擅弄人心的解九爷,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对着这样失了心智的对象,也能用寥寥几句话语的力量迅速重新掌控局面。
吴邪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而巴哈姆特的车队,也匀速地驶入了工厂区。
窗外的天空更阴霾了,大风从荒漠深处协裹着沙砾而来,掠过大型的废弃机械,发出一阵一阵渗人的呜咽与悲鸣。
德国老人惊魂甫定地坐会自己的位子上,他也吓坏了,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好意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我…… ……”
他缓了缓气,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只听砰然一声,一颗子弹竟是穿透行驶中的车窗玻璃,精准地射进他的太阳穴!
血花四溅!
司机惊恐地大叫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整个车子失了控制朝着路边冲出去。
“狙击手!是狙击手!”
能在高速行驶的车速与大风的双重**扰下如此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不是狙击手还能是谁?
与此同时,老阿卜埋伏在道路两旁的火力手纷纷现身,将巴哈姆特的八辆车包围在中央狠狠射击!
除了吴邪所在那辆车的几人被蒙在鼓里,其余七辆车上的人早已准备周全,只等着第一声枪鸣,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们立刻拿起武器,毫不犹豫地反击起来。
一切都如裘德考预想的那般,自以为埋伏成功的愚蠢敌人,不过是踏进了为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罢了。
双方交战不过几分钟,老阿卜的火力伏击圈外忽的激起一圈密集的火光,却是陈皮阿四带队的人手,在悄无声息间从最外圈将老阿卜的主力牢牢围住。
在然后,里外夹击,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战局的翻盘只在眨眼之间!
老阿卜虽然人多势众,却夹心馅似的的腹背同时受击,一时间惨叫声络绎不绝,枪火之中死伤惨重。
解雨臣冒着突突的火光奔到吴邪所在的车旁,裘德考的替身死了,手无寸铁的司机也被密集的流弹穿透了胸口,吴邪抱着脑袋缩在一片狼藉的后座地上,混乱中是残存的求生本能救了他。
“吴邪!吴邪!”
解雨臣一把将人拉出来,还好,还好,除了碰撞外没有其他的伤。
出乎意料的,呼啸的炮火并没造成过多的恐吓,对吴邪而言反倒像是从沉睡的身体深处唤醒了久违的记忆。战场上久违的硝烟味道让他一个激灵,涣散的目光在解雨臣脸上找到了焦点,“解……解……”
说话虽然还有些不利索,意识却是清醒的。
解雨臣利索地将穿在内里的防弹背心脱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套在吴邪身上。这是出发前?*癜才潘们穿上的,除了吴邪这辆车外,其他所有人早就秘密地全副武装,就等着战斗打响,反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待在车里,听明白了吗?”解雨臣快速整理好衣服,密集的枪火在四周频频落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在这残酷的修罗场里,谁又将被夺去鲜活的生命。
「刺啦」「刺啦」
遗落在前座的对讲机忽然沙沙地响了两声,解雨臣正欲离开的脚步一滞,停住身子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通过无线的波段,陈皮阿四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地透了出来。
“所有人注意,狙击手已经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