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微在前面领路,而鸿煊与阿纳并排走着。
走出了龙铖宫,仿佛走出了皇家大院,摆脱了许多规矩的桎梏,阿纳与鸿煊之间的关系又瞬间拉拢了不少。在塞浦路斯,两人就交往颇深;如今更像阔别已久的朋友相见,亲密至极。
“没想到皇上如今变化这么大。”阿纳感慨,转头看向鸿煊,“真羡慕你,因为你的功劳,才让草民幸免于难。”
鸿煊说,“阿纳,焱昭是我杀的。”
“草民听说了。”
“为什么你不怪我?”鸿煊神色黯淡。
阿纳突然站住了脚步,用一双水灵灵的妩媚的桃花眼深深凝视着鸿煊,表情复杂,“不。我知道的,焱昭弑君在先。只是皇上略施苦肉计。焱昭野心高,没有人能拦住他。太子殿下您也是逼不得已。”
鸿煊苦笑,“可是别人都不是这么想。现在连千夜希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敌意。很想向他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需要解释。”阿纳微笑,顿了顿,才缓缓地坚定道,“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鸿煊被阿纳的笑容惊艳住了。
许久不见的雍容一笑,带着自信与矜贵,与往日不同的是,阿纳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勇气与无畏。
这种场景,让鸿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焱昭生前说过的一句话,‘不问值不值,但问该不该。’
不论焱昭还是阿纳,还是塞浦路斯任何一个敢站出来跟随焱昭,呼吁废太子的人……都应该早已预料到了如今这个结局。小小的造反军与整个帝国的军队比起来,如同小巫见大巫。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还是走下来了……
只因为焱昭当时站在大堂上,向着天空大声吼出来的十个字:不问值不值,但问该不该。
当时气势雄浑,连锦旗也跟着猎猎作响。
与塞浦路斯相比,皇宫刚显得愈发阴暗。每个人都在算计着得到与失去,权衡着利弊,慎言慎行,生怕做了一件错事,而因此受到责罚。奴才做事畏首畏尾,主子步步为营。时时刻刻算计着别人,又要时时刻刻提防被别人算计。
“谢谢你,阿纳。”鸿煊豁然开朗。
阿纳不明白鸿煊突然道谢为何缘故,有些诧异。
直到两人一同穿过花园小路,鸿煊看向光秃秃的树枝,缓缓开口重复着阿纳刚刚的话,“……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
几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很快就到了鸿煊生辰的那一天。
紫薇星柔和的光辉洒满塔罗大陆,庇护着每一位向他祈福的子民。鸿煊的生辰很好记,正是神佑平安夜的那一天。紫薇星光格外皎洁,空气格外清新,雪花细碎飘舞。
按照惯例,每个人都会走出房门,站在大地上,接受紫薇星光的亲吻与洗礼。
阿纳的肚子也随着时间而慢慢隆起,平日里闲暇的时候会在白微的陪伴下在整个舒蟾宫的庭院内走动,活动筋骨。而白微也开始被面前这位举止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新主子而折服。不但是因为他的容貌,就连他的肌肤,也水灵灵白嫩嫩的,稍微一碰便能流出水来。
更让白微开眼界的是,每天夜晚时分,阿纳通体上下会发出夜光。
尽管阿纳再三解释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但是白微依然不信。
当日上午。
舒蟾宫。
倾澜殿,白微趴在桌上上无聊地吃着碟子里的小糕点,阿纳则坐在软塌上默默地翻书。
“今天是太子殿下的生辰,”阿纳说,“我不能就这样坐着。”
白微慌忙起身,给阿纳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的沉香茶几上,笑嘻嘻地说,“看累了?让奴婢扶您去庭院里走走?”
“我觉得我应该去养心殿给太子殿下祝寿。”
“这怎么行!”白微被阿纳的提议吓了一跳。“太子殿下吩咐,您不能走出舒蟾宫。”不是鸿煊有意软禁阿纳,实在是阿纳穿着一袭男儿的衣服,却挺着大肚子,走出去难保不会遭到一些无聊之人的口舌。在后宫,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所以鸿煊不允许阿纳私自离开舒蟾宫。
“这段时间承蒙太子殿下照顾,总不至于到了他的生辰,我还坐在这里等他来看我。”阿纳说,“那该多没有礼貌。”
白微吐了吐舌头,“恕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你说。”
“大人,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龙孙……最要紧的就是保住龙孙,顺利产下。”白微俏皮地冲阿纳眨了眨眼,嘻笑道,“其余的事情,就不用大人再多问了。”一边端来桌子上一碟精致的小糕点,“这些食物都是御膳房亲自为大人准备的,白微贪嘴,这段时间都吃胖了不少。”
阿纳也笑了起来,“是我同意你吃的,怎么是你贪嘴。”
白微撅着嘴,捏了捏自己的腰,“你睡,去年冬天时候的小袄子穿上去已经是紧紧裹在身上了。就连养心殿的那些宫女丫头们几日前相见,也说我胖了呢。”
阿纳被白微的表情逗笑了。
“谁敢说我的白微胖了?”忽而听到鸿煊的声音从院内传来,白微扶着阿纳起身后,鸿煊便已经走进了室内。
阿纳刚想要鞠躬行礼,被鸿煊扶住,“不必多礼。”继而看向白微。
白微没想到刚刚的话竟然被鸿煊听见,唬了一跳,低着头,向鸿煊欠了欠身子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你先下去吧。”鸿煊轻轻说。
“是。”
整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