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仰头看着宁琅:“狼牙?”
“嗯,”宁琅点头。
“是那天的狼!”白束倏忽忆起,可不就是他差点入了狼口那次。
“后来回去找吃的无意中捡到的,”宁琅道:“当时血淋淋的就没给你。”
白束拿在手里一看,尖处皆被打磨的光滑圆润,却又不失狼牙原貌,细致里带着苍茫大气,心中不禁大喜:“这是你做的?”
“闲来无事就打磨打磨,”宁琅道:“算是给你留个念想,经此一别漠北该是回不去了,汴京城里没有狼,这东西以后也见不着了。”
白束愣了愣,拿起那根红绳套在脖子上,把狼牙放进衣襟内里贴身带着。
过了函谷关始见人口稠密,小村庄一个接一个,又有洛宁,洛阳,登封好几个大县,乾帝御驾亲征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凡到一处必遇百姓夹道欢迎,万人空巷好不热闹。如此一来致使行军缓慢,尚且不及跋山涉水来的快。
这一路竟是从二月底走到了四月初。
天气转暖,又加之中原不比漠北风沙肆虐,白束一身羊皮狐裘很快就穿不住了,宁琅只得差人到附近的镇上给他制办了几身成衣。
都是些寻常的衣物,素白的暗纹提花布做的直领对襟衫,仅领边袖口下摆部位用玄线镶了一圈细边,但那小娃娃一上身立即穿出不一样的气度来,只衬得那张玉瓷小脸更加白净,低眉顺目温顺和恭的样子让人说不上来的想疼惜。束腰一裹腰身立显,这才看出来身上实则也没有多少肉,全都长在脸上趁样子了。
萧染看了不禁大喜,当日抱着白束骑了半日的马,逢人便夸:“这分明是我萧楚的子弟,看这眉眼,哪有一点胡鞑子的样子。”
宁琅远远看着,这小人儿在人前都是一副婉婉有仪的样子,只在众人视线都移开之时皱着眉揉了揉自己胯部。
是夜,白束半梦半醒间只觉自己腿间一凉,猛地惊醒才见宁琅手里端着一个青瓷小瓶用手捻着给他上药。
腿间磨红了一片,隐有淤血,□□皮肉较之别处本就白嫩,更衬得红肿那处狰狞吓人。
素白小人儿醒了也不声不响,默默看着宁琅,只是一双眼睛婉转可人,轻轻一眨纤长的睫毛就被泪水粘作一团。
“怎的?疼?”宁琅皱眉。
白束摇了摇头:“不疼。”
宁琅看了白束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下手更加轻缓,尽量不触碰那些红肿的地方。
等上完了药帮人把裤子提上,宁琅挑了挑烛花,帐内人影随烛光跳动了一下。
“他是你亲舅舅,以后再疼了不必忍着,跟他直说就是了。”
“亲舅舅又如何?”白束垂着头,“亲妹妹尚且被他逼死了,还差我一个亲外甥吗?”
宁琅凝眉,小心打量了一眼周遭,沉声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
“我只跟你说过。”白束小声道,“除了你也没人跟我说话了。”
宁琅静默了片刻,“到了汴京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陪着,你得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不得,我既想你身边有个人陪着能说说知心话,又怕你识人不清祸从口出,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时时警惕,真心该剖露的时候剖露,该装可怜的时候装可怜,该憋着的时候就得憋着……等我去找你可以说与我听,”叹一口气,“懂吗?”
小人儿映着微弱烛光点了点头。
“你还这么小,就让你懂这些,实在难为你了,”宁琅抬手在白束发间揉了揉,“怪我吗?我当初把你带回来。”
白束两手环在宁琅腰上,轻轻搓着宁琅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