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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张白净的脸,带着腼腆的微笑,糯糯地叫她“阮星姐”。
“李奇后来玩醒了,竟然拉着陈家瑞跑去参军了。”李子婷讲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两个人天天被人服务来服务去的大少爷,竟然现在去造福祖国人民了,还算是有点良心。”
“这个我知道。”阮星虽然很少关心国内的事情,但极少数几次看朋友圈中,看到了李奇和陈家瑞跑去当兵的事情,“陆炎呢?”
“跑去帮家里做生意了。”
“哦哦。”
大家都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金箔落在胡萝卜浓汤上,胡乱地洒在遥远的天边。
“大家都过得挺好的。”阮星最后总结道。
“的确。”李子婷微微偏过头看着阮星。比起学生时代的张扬,此时阮星的美丽要更加内敛了,气质也比以前要沉稳得多。
“阮星,你是不是忘记问一个人了……”李子婷试探道。
作为朋友,他们也知道一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为一快被尘封的敏感区域。
“不想知道。”阮星摇摇头。
“那你和江——”
“没可能。”
阮星回答得斩钉截铁。
当时,疲惫冲上了顶点,她蹲在医院的走上上,流着泪删掉了所有与江鹤有关系的东西。
后来她曾抱有幻想,以后江鹤会来找她。
可等了这么多年,他妈的除了“石沉大海”以外再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阮星抬起手,用手指蹭着车窗,眼神失去焦点。
她现在,还没做好重新再遇见的准备。
“等下,到了烈士纪念园停一下。”阮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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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齐城,叶子枯得很快,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映着霞光,枯叶像是在燃烧似的。
她还记得怎么去那个寺庙的路。
路上,阮星想起了那天上午学校领导冗长而无聊的讲话,想起了突然晴天下起了暴雨,也想起了……那天,两个人跪在佛祖面前,真诚地许下的愿望。
这座寺庙这么多年了,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被过度商业开发,但明显翻新过,不像以前那么简陋。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工作日的原因,庙里几乎没有人。
阮星跪在佛祖面前。
她闭上眼,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上次来是夏天,而这次,却已经到了秋天。
和上次不同,这次她跪了很久。
外面树叶落在地面上,又被风卷起,沙沙的声音干扰了她的思绪。
离开的时候,阮星突然瞥到一抹朱红。
木栏上,挂满了朱红色的木牌。
阮星抬起手,随意捏住一块,上面写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一阵风吹过,泛起红色的浪,木牌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转过头,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阮星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
根本没有看见脸,她却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转身。
是那张熟悉的脸。
阮星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隔了这么久,看到他,却仍是被他惊艳。
江鹤。
这个名字,曾经多少次缠绕在心尖。
“看来,李子婷是把我卖了。”阮星的喉咙滚烫,艰涩地说道。
“……”
薄唇抿成一线,他微微皱着眉,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阮星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快步离开这里。
她灵敏地绕过江鹤——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臂被江鹤扣住。
“我来求一样东西。”江鹤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晚霞华美撒落。
“求什么?”阮星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尽量抚平语气。
“圆满。”
江鹤如是道。
60、抱紧 ...
时间拉回在澳洲的时候。
阮星收拾好所有的行李, 直接随性地坐在行李箱上, 她看着梳妆台上一片狼藉, 眼神有些发空。
原本快要被化妆品护肤品塞满了的梳妆台,此时被翻得一团乱, 原本一格一格摆放好的柜子,里面基本上已经空了。
口红架上, 只剩下零星几支口红。
一个小巧的黑色长方体,塞在角落。
是y407。
每次看到这个口红, 她就会想起那个推开教室门,被阳光撞得满怀的中午,她趴在桌子上,挑逗着江鹤。
“阮星。”突然进来的是阮父,他看着阮星变得空旷的桌子, 和房间里被五花大绑的几个大包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决定要回去了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
“嗯。”阮星点点头, 把长发拨到脑后, 微微扬起嘴角,“这次估计要回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