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卖笑的跳梁小丑!”
“你就是个卖身的高级男鸡!”…
两人搜索天底下最不堪的词汇互相揭短,互相把对方的缺点最大化,骂着骂着,很快言尽词穷,终于怒不可遏,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对方,两个站都站不稳的醉汉就这样在洗手间里扭作了一团,将这个小小的厕所当作了决斗的战场。
包房里,伴随着灯光、音响,王宏基他们又唱起了歌,回归了之前轻松自在的氛围,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华哥依旧叼着粗大的雪茄搂着娟子,眯起眼一脸享受的欣赏。包房的门隔音效果一等一的好,谁也听不见外头的声音,更不用说隔了两扇厚厚的门。星辰度假村生意爆满,笙歌四起,走廊里,传菜的、端酒的、领小姐的…人人皆神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间小小的厕所里传来的微弱的打斗声。
……
贫民窟里,昏黄的灯照着破败的墙壁。
林小安坐在破旧的小板凳上,时而嘀嘀嘀在手机键盘上打字,时而又微微摇摇头将所有编辑好的语句删除,苦恼的低下头沉思,再斟酌着词汇一字一字地打上去。她始终面容愁苦,眼神忧郁,心事重重。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将短信内容编辑完毕了,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可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犹豫了许久,迟迟没能鼓起勇气按下去。
“怎么了?写好了吗?”林昆生开口,打破了这屋子里死一般的沉默。
她淡淡地“嗯”了声,仍然面容愁苦,眼神忧郁,心事重重。
“发了吗?”
她又微微摇摇头,神色迷茫。
“为什么?”林昆生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叹气,看了一眼编辑好的短信内容,犹豫道:“他看到这个短信的希望只是万分之一,就算他看到,他会回电的可能性更是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希望他看到,还是希望他看不到…”
林昆生觉得有些好笑,“有区别吗?”
“如果他真的彻底不用那个号码了,那我是真的没戏了,说再多也没用。”林小安叹道,“可是如果他看到了我给他发的,还是不回我,那我就更没戏了…”
林昆生耸耸肩,“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没戏。我说的是实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做好没意义?”她抬起头看着他。
“我…”他语塞,不忍直言伤害她,只好岔开话题说道:“我是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你完全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你其实一早就可以消除影响,重新做人,从此跟他一刀两断,桥归桥路归路,连这段时间的痛苦都没必要。小安,你别傻了,他相信你又怎么样,不相信你又怎么样?他相信你,也不会再爱上你的,因为他根本就没爱过你。你就不能干脆点做事吗,像现在这样黏黏糊糊的,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呢?”
她痛苦地闭上眼,摇摇头,“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昆生假设道,“他看到你短信了,也相信你了,也回来下江了,”他难以置信地反问:“你就还能接受他?接受一个曾经把你打聋了还把你放在地上踩你肚子的负心汉?而且还是一个从来就没爱过你的负心汉?”
她痛苦地摇头,“我不能。但是…”她对爱情仍充满着美好纯真的幻想,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假如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假如,假如有一天我门铃响了,一开门,突然看到是他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打招呼就从东山跑回来了,他跑回来找我了,他抱着我对我说,‘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们现在从头开始好吗?’我不知道,我肯定会原谅他的,说不定我会疯掉…”
林昆生苦笑着摇头,“你没治了,你已经疯了。”他无奈地伸出手,“发好了吗?手机还我吧。”
“等等。”她低下头,又检查了一遍编辑好的短信,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或是字里行间有一丁点不合他意。她反复检查,又站在了他的角度去默读了一遍,想象着他收到这条短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杨虹,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条你永远也收不到的消息,就算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没有踢高明明的肚子,我可以用我所有的一切发誓。我的耳朵聋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才刚刚恢复听力,因为这件事,我工作丢了,家也不能住了,被那些人成天追来打去,搬到了郊区,不敢出门,我都认了。我不想和你对簿公堂,只想让你相信我。也许我在你心目中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了,可我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让你相信我。那天你抱着高明明去了医院,后来人群散了,有个阿婆把我扶了起来,她一直在旁边,什么都看到了,她看到高明明是自己往地上倒的,我相信她可以做我唯一的证人,如果你坚持不信我,可以去你小区2号楼701找她问个明白,她姓朱,是个独居老人,对了,她是良阳人,就在上河旁边,所以口音跟我二灶那边的有点接近,你不一定能听得懂,我也只能听懂六七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赔偿我什么损失,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冤枉。就算你把我打死都无所谓,但我死也要清清白白地死去,不能背着这口黑锅死去。我现在是借的木棍手机给你发信息,如果你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看到这条信息,如果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