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劲烽手臂倒是的确好了,只是心里气不顺,见他低声下气来赔礼,当着温嘉秀和闻人钰的面,他着实说不出难听话,只得道:“侯爷客气,早就没什么了。”
温嘉秀对虞劲烽的来路不是很清楚,只当是明染从别处招揽的人才,充作侍卫暂居在府中,这次趁着武举给提携起来,也跟着帮衬几句:“没想到雍江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纵然二甲第四名,也不是常人随便可得的。这将来妥妥的四品武官了,恭喜虞小弟!”
明染见他还站着不动,于是将他扯坐在自己身边,又亲自替他斟了酒。案上一律青白瓷的器皿,水陆珍鲜奇果佳酿应有尽有,更有明覆珠和明灼华两位美人儿亲自来给各位布菜。温嘉秀道:“好吃,这是府上的厨子做得菜?小染你请我这一回,可千万别后悔,以后我要常常来蹭饭了。”
明染道:“是覆珠和灼华亲自下厨做的,厨子可做不成这样。”
温嘉秀夸赞道:“两位姑娘不得了,竟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比那名门闺秀也不差什么。”
虞劲烽听闻,眼光也滴溜溜跟着两位姑娘转,见明覆珠清丽端雅,明灼华娇美慧黠,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他总疑心这俩女子是明染的通房丫头,此时心中又别扭忐忑起来,只管来回看个不住。
明染虽然忙着和温嘉秀闻人钰谈笑风生的,眼角余光却将虞劲烽的神情扫在了眼里,于是转头笑问道:“都夸我这俩丫头好,你觉得如何?”
虞劲烽当着姑娘们哪里会扫人面子,干脆利落地道:“的确很好。”
明染低声道:“那前几天让你想的事情,想好了没有?”
虞劲烽心道丫头再好也是丫头,却也无法直接拒绝,于是嗯哼一声,意味不明。
待得酒宴结束,明染怕虞劲烽赌气又跑了,专程交代水榭外值守的阿宴送他回客房去,却将明灼华和明覆珠留下来,郑重道:“我有一件事,须得和你们两个商量商量。这位虞侍卫是我在西域结识的,当时我就承诺若他来云京,就给他介绍一房妻室。他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武举过后,很快就会被朝廷册封四品武官,再有我以后留心照顾,前程不可限量。我看他对你们两个挺看得上眼,你们可有谁愿意嫁给他?”
两个丫头骤不及防的,均都呆愣在当场。明覆珠稳重些,只是沉默不语。明灼华却大着胆子道:“少爷,不嫁不行吗?我们跟他不熟,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儿的人。”
明染摇摇头,神色端肃:“谁要是肯答应,我立即认了做义妹,以府中大小姐的身份出嫁,不会委屈你们。”他转眼看着明覆珠:“覆珠,你觉得怎么样?”
明覆珠迟疑道:“少爷,奴婢是少爷的家奴,承蒙少爷抬举才脱了奴籍,按理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决无二话。可是虞侍卫他看起来很……回头他不顺心了,说不定会打人……”她越想越可怕,眼中顿时浮起了泪光。
明染道:“他应该不会轻易打女人,不过你的确娇弱了些,纵然将来应付他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是个难题。那就灼华吧,你功夫比覆珠好得多,真打起来至少能还个手。若实在过不下去,腿在你身上长着,和离,走人。我只承诺给他寻一房妻室,可没承诺谁要跟他过一辈子。”
明灼华差点哭出来:“可是少爷,他那么丑,他一脸胡子,我想起来就恶心!我……我……我恐怕等不到和离那一天,就被他恶心死了。”
两个人一块儿泫然欲泣,明染无奈道:“他胡子是假的,不过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应该不丑吧。我欠他的我一定要还,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别对着我哭。”
两个丫鬟回了房,一时间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良久后,明灼华抽泣着:“他那么丑……你看他的胡子,若是让我嫁个丑八怪,我宁可老死在府中,可是现在不嫁又不行,少爷他不答应。”
明覆珠道:“少爷说胡子是假的。”
明灼华闻言秀眉微蹙,突发奇想:“若真是假的,咱俩趁晚上他睡着,去把他胡子给揪了,看他究竟长什么样行吗?让阿宴给咱放风!”
两人也是被明染惯得有点胆大包天,说干就干,立时去喊了阿宴,阿宴一听也是义愤填膺的:“什么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若真是太丑,我们就狠狠斥责他,让他知难而退!”
三人鬼鬼祟祟摸到虞劲烽的客房,见房中黑沉沉一片,再侧耳听听,悄无人声。于是阿宴放风,明灼华和明覆珠大着胆子摸了进去,一路摸到床边。明覆珠终究有些害怕,驻足不前。明灼华就凑上去,隐隐约约看到虞劲烽面朝外侧身而卧,头发散乱枕上,呼吸悠长正熟睡着。
明灼华点穴功夫曾得明染教授过,但并没有多少实际操练的经验,于是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在虞劲烽肋下摸啊摸的,好容易摸到章门穴,狠狠戳下。
虞劲烽似乎闷哼了一声,尔后再次无声无息。明灼华大喜,伸手揪住他脸上浓髯一扯,没有扯掉。她嘀咕道:“覆珠,说不定胡子是真的呢,怎么扯不掉?”
明覆珠道:“也许……也许会有些什么机关。”
经她提醒,明灼华顿悟,一只纤纤玉手又摸了虞劲烽颈项去,接着摸啊摸的,一边嘟哝:“若是类似人皮面具粘上去,应该有个边缘……好咧,摸到了!”
她激动万分,却突然手腕一紧,接着半身酸麻,不由自主跌倒在床沿,仰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