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确实是真的要将蒲南隔离在我的生活之外,我已经疲于应付他的纠缠,以及他的毫不放弃,然而再多的抵抗,也赢不了蒲南的一句诺言。
“那是我的事情。”我说。
于临安对于我的敷衍不再沉默,“你跟蒲南逃的再远,也会回到这个地方。”
我看着于临安,对于他的诅咒表示厌恶,即便我和蒲南真的再次落得那样的结局,于他又有何干系:“那也是我的事情。”
“这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朱泊,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太聪明了,所以反而又愚钝起来。蒲南有什么样的本事,他爸又有什么样的本事,你自己清楚,他家是什么样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想必你也是清楚地,为什么要以卵击石呢?”
我抬眼看他,对他的苦口婆心无动于衷。
“你可以找别人在一起,谈恋爱也不是非要一个人不可,是不是?蒲南那里已经行不通了,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我笑笑,问他:“你有没有真正喜欢过谁?”
或许真是到了动情之处,我问的平淡,然而言语间却多了些凄冷。
于临安便因这么一句话沉默。
“蒲南对我就是那么回事,谁也替代不了,你明白么?”我冷笑一下:“你这种小孩子,懂感情么?”
于临安被我讥讽的语调刺的满脸通红。
我转身将大衣解下来挂好,不想再同年轻人争论这些仁者见仁的事情,却忽然听见于临安大声说:“我怎么不懂感情,我就是喜欢你,而且也不会像你那么莽撞!!”
我似笑非笑看他一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对于临安向来是如此冷淡,即便是他在我悲惨的时候伸出了手来,即便我也愿意让他拉我一把,但到我不需要他的时候,也不会考虑什么滴水之恩的迂腐调调。
我就是这样的人,入不了眼到不了心的人,如何死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我从来都是这样,在对蒲南的喜欢与着迷里沉浮徘徊,今日说爱,明日说恨,今日埋怨,明日又依恋,反反复复,明明暗暗,感情便是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切,也不过是那生活华丽外表上的一粒尘埃,于它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腊月三十的早晨,我起来时,于临安已经在厨房做年夜饭了。我将空调温度调高,衣着单薄在客厅里看电视,过年也就是这么个样子,热闹热闹就行了。
于临安没有请朋友一起过年的打算,他说在北方三十是不能串门的。
我倒想问他,我这种外来住户,是否已经违反了北方的风俗,然而终于没有出口,同他也没有什么兴趣笑闹。
昨天那番所谓的“谈谈”结果也就是没有结果。我早早睡下了,半夜醒来一次,另半边床仍旧是冷的,客厅飘来烟味,我印象中,他是不抽烟的。
今天早上起来,果然见烟缸里七八根烟头堆着,我那半包随手扔在桌子上的烟,只剩下两根,我笑笑,随手点上一根来,看着银雾袅袅,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毫无牵挂才是最美妙的生活。
厨房飘来饭菜香味,年我向来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模糊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会吃到带肉的饺子,与平时的水煮菜相比简直就是珍馐佳瑶,可是最多也就是一人五个,吃完以后只有垂涎别人碗中,到最后,碗里能舔的连一个肉渣都不会剩。
我最怕就是穷。
同蒲南在一起之后,又将胃吃的疲了,已经不懂什么叫馋。
无论多么难吃的东西,我都能吞下去,无论多么难堪的场景,我都能承受。
时钟已经走向十二点,外面开始震天价的放炮,于临安开始将菜端出来,也不多,四菜一汤,却是个个精致。
我问他从哪里学来的手艺,于临安受到表扬向来是很开心的,“自己常在外面住,瞎琢磨的。”
我是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同家里人一同过年,我倒是从老板那里知道,于临安家教良好,父母对他的关怀尽心,是在非常温暖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照理来说,过年该是同家人一起才是。
吃饭的空隙间,于临安手机不停的响,自然都是些拜年的问候,他也并不避讳,听声音是家中长辈,我无意谈别人隐私,只是低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我将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十几个未接电话显示在屏幕上,不用看也知道都是工作上伙伴打来的,虽然不见得这样的问候虚伪,只是我实在疲于在人际关系上多下功夫。
或许是于临安接电话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主动说:“是家里人打来的。”
我挑眉看他,对这个事情表示兴致缺缺。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询问,他多少有些尴尬,只有自说自话:“我十二岁就出来自己生活,家里也很支持我独立生活。”
我哦了一声,或许我是故意让他难堪的,然而面对于临安这样的小孩子,代沟自然是有的,更何况他对我所谓的喜欢,以及时时刻刻过于殷勤的讨好,都让我觉得实在是太累赘了。
午饭便在于临安的尴尬中度过,收拾了碗筷,于临安对我说:“我下午必须回家守年夜,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要是不想在外面吃,就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明天回来,我再做饭。”
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十分冷淡。
说起来,于临安的脾气是非常好的,若是别人,面对我这种不知感恩,而且还总是要冷眼以对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