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将金箭搭上弓弦,只听得嗖嗖嗖三声轻响,三箭破空而出。
“君修冥,不要杀他!”安笙惊声尖叫,上前想要阻挡,而金箭依然离弦,擦过她衣角,丝毫不差的射在君易潇后心。
安笙看整整看着他从高高的马背上滚落下山坡,惊呼道:“师父!”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飞身上前,而一股力道突然制衡在她腰间,正是君修冥从她身后用双臂环住她腰肢,阻拦了她的去路。
“阿笙别去。”他的声音微弱沙哑,君易潇那一掌不清,已经伤及了肺腑,他妄动内力拉开乾坤弓已是大忌,如今,他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挽留安笙。
然而,安笙突然转身,失控的挥了他一巴掌,“放开我!君修冥,你杀了他,你怎么能杀他!”
她怒吼着,双眸中都是恨意与怒火,此刻,她看不到他的伤痛。
安笙的脑海中都是君易潇背上插着羽箭,从马背上跌落下山坡的情形。
她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飞身向君易潇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她身后,君修冥再也无法支撑的单膝倒地,一口鲜血喷出。
“皇上!”常德大惊,屈膝跪倒在他身旁。只见,君修冥的眸中是难以掩饰的疼痛。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安笙,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之中。
只因为在乎,所以,他有了最致命的弱点,而君易潇就踩在他的痛楚。
这一次,他表面虽赢了,却并非赢的彻底。
“原来,她在乎的,并不是我。”君修冥苦笑,鲜血顺着唇角不停的流出来,心口麻木的感觉逐渐演变成疼痛。
其实,他并非不懂得,安笙与君易潇之间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却依旧有青梅竹马之意。
何况,安笙此番违背他,是她弃君易潇在先,她终究对他有一份亏欠,所以,安笙不想看着他亲手斩杀君易潇。她不想他的手上再沾染她在乎人的鲜血。
隐匿在最高处的温孜言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只觉得那个女人还真是能耐!
而另一面,安笙在山坡下找到了君易潇,他靠坐在枯树下,脸色微白,一双眼眸却格外晶亮。
“师父!”安笙惊慌失措的扶起他,脸色写满忧心之色。
君易潇看着她笑,忽然将她拥在怀中:“笙儿,就算明知是你背叛了我,我却仍旧狠不下心来怪你!爱情真是好笑。”
君易潇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明眸些微的湿润了:“笙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这等你,我不敢肯定你会不会选择我?
所以,我只能冒死一搏,我对自己说,再等一等,只要你来寻我,那你的心里就一定是有我的,因为笙儿在乎我的生死。”
安笙挣脱他怀抱,此时,她着实没心思与他谈情说爱,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情爱可谈,她对他,只是亲情而已。
她急切的开口:“师父,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皇上的御林军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就算他不杀你,朝廷也必然容不下你。”
君易潇一笑,并无意外:“他要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师父,你还能走吗?安笙扶着你,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君易潇笑着,任由她将他从地上搀扶起:“安笙,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
“嗯。”安笙随口应着,她现在无暇顾及太多。
她迫切的想要将君易潇带到安全的地方,若让他落在君修冥手中,必死无疑。
君易潇的手臂环抱着她,凝重的道:“安笙。一定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尚未等安笙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只见他将两指置于唇边,吹出一声嘹亮的哨声,很快,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的响声,一辆马车向他们飞奔而来。
君易潇抱着她一同跳入马车,身手利落,动作敏捷,全然不像一个身负重伤之人。
安笙眉心轻锁,已生出几分疑虑:“原来师父是有备而来。”
君易潇一笑:“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岂能不给自己留条退路呢?”
安笙有短暂的沉默,苍白的小脸略白:“师父,我帮你将背上的羽箭拔下来吧。”
她伸手刚要触碰,却被君易潇闪躲。
“我自己来。”君易潇说罢,暗运内力,将背上的三支羽箭逼出体内,那剑上不过沾染了几滴鲜血而已,不过是刺破了皮肉,根本没有伤到肺腑。
“你……”安笙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我穿了金丝软甲,君修冥的乾坤弓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距离太远,我又有软甲护体,不过伤了皮肉,笙儿不必担心。”
他握住安笙的手,紧按在自己心口:“笙儿,皇位我已经还给他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安笙冷然一笑,她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什么叫做他把皇位还给君修冥了?若非败局已定,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处处利用她钳制君修冥,甚至不惜拿她当挡箭牌,他当真是她的好师父啊。
“从未有过开始,没有结束,又何来的重新开始之说?师父真会开玩笑。”她冷冷的想要甩开他,无奈他握的太紧:
“君易潇,你放开我!”
“放开?不,安笙。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你知不知道,我到底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你回到我身边。”君易潇说着,神情有些微的疼痛。
当他亲眼目睹那具女尸时,他痛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将她送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