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怎能说开就开,她嘴上说开,你难道就信?”
秦岗见黑色已沉,自去后院牵马。
杜宜卓后腰挨了一下,怒目而视:“死神棍,你干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巴不得小师妹孤独一生么。”陆颖冲天一个白眼。
“这和孤独一生有什么关系。”
“当着新欢的面提起旧爱,是大丈夫所为?”
杜宜卓疑惑地看着他,须臾,恍然大悟:“难道……”
“是的。”
“我难道是最后一个看出来……”
“是的。”
顾修竹走下台阶,见他俩一个瘫坐于上马石,一个懒懒地倚靠门柱,顿时反省自身:“对不起,久等了。”
主要是慧闲没穿过僧袍以外的衣裳,一个人闷头在房里摆弄,过很久才扭扭捏捏向人求助。
穿好之后又扭扭捏捏地不敢出门,劝了好一会儿,这不还躲在别人背后不敢探头。
陆颖长出口气,起身整理衣冠:“不要紧,我们已经预知到……了。”
杜宜卓奇怪他突然僵住,却见顾修竹身后闪出一个戴着头巾的俊俏姑娘,身段窈窕,纤腰一束,甚是动人心魄,定睛一看这不是慧闲么,换上裙子简直从里到外变了个人。
“我还是穿套男装罢。”慧闲从未被人这样瞧过,咬着嘴唇飞身折了回去。
第26章 第 26 章
风水轮流转,轮到两个女人等四个男人。
半夜三更在蚊虫叮咬的夜里埋伏很不好受,相距不远处便是官衙后门,一面屏气凝神,一边防止马儿出声,以便随时接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里面毫无动静,是有重大发现还是扑了个空,很是费人思量,对于苦等的人来说不亚于一年两年般漫长。
“顾姐姐,你和秦岗大哥怎么认识的?”慧闲打了个哈欠,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能为他身赴险境,交情一定不浅罢?”
“你和我这几个师兄又是怎么认识的呀?能与他们一同查案,交情似乎也很深。”
“好好的说我做什么。”她深深低下了头,耳根子都红了。
顾修竹见她脸皮实在太薄,不忍乱开玩笑,倒认真地作答起来:“我认识秦岗属于机缘巧合,一切全因另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师兄,差点儿成了我的丈夫,而现在是别人的丈夫。”
慧闲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有时你越想简单,事情反而越复杂。就像我与师兄一起时很安心,很相信他,也许因为朝夕相处,以至于常常觉得一辈子都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
“那秦岗呢?”
“认识他的时候我很不好,自卑得厉害,他却一直带我看崭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有期待,让人觉得即使不能长久,这样过好每一天也很满足。”
“为什么不能长久?”
顾修竹笑了笑:“我们地位悬殊,不会有可能。”
“人们不是常说,世事无常,东边日出西边雨么?”
“人各有命,不是戏文,全凭说书人一张嘴。”
黑影闪过,顾修竹定睛一看,确认是陈忠良无疑,同时陈忠良也发现她们:“那几个没有回来?”
“你们不是一起行事?”
说来话长。
他与刘捕头进衙门翻看案卷,中途知府大人有请,刘捕头被衙役唤走。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刘捕头回来时愁眉不展,对他也算坦诚相待,道出实情。
“王大人命我立即停止追查此案,陈兄,在下官府效力多年,斗胆提醒一句,你也休要逗留,速速离开。”
“上头自然有上头的一番用意,既如此,刘大哥保重,后会有期。”
刘捕头没料到他如此通情达理,也是释然:“其实王大人没说太多,我们这种小人物,还是自保为上。”
慧闲很是不忿,胸膛挺得笔直:“什么叫做自保为上,这种官差百姓要来何用!”
陈忠良笑了笑:“他一介捕头,如何与整个官场抗衡,小师傅总是要求别人,别人做不到,到头来怒发冲冠的却是自己,可不划算。”
“我知道大师兄不会真的说走就走。”顾修竹岔开话题。
“我想明察不行,只能暗访,被刘捕头前脚送出大门,后脚上了衙门屋顶,做回不为钱的飞贼,本想独自闯一闯,刚好援兵来了。我们商议兵分三路,搜寻藏匿少女之处,无论有无收获,两个时辰后在此汇合。我在偏院一无所获,见时辰不早就撤了回来,原来还是第一个到。”
正说话间,身后火光四起,一股焦糊之味扑面而来。那边厢有人高呼有刺客,一时间喊什么的都有,有保护大人的,有护送夫人小姐逃命的,乱成一团。
忽而四下里窜出几个人影,陆颖从围墙抛下一个女子:“小师妹,你们先走!”
顾修竹接过一个尼姑,没待喘口气,又是一个尼姑,总算不是接二连三的尼姑,第三个是面生的小姑娘。
直到逃出城外,未见粉粉与杜宜卓。
陆颖顾不上小憩,就要进城二探府衙,被秦岗拦下:“我们刚烧了人家老巢,这会儿再去岂不送死,小杜聪明过人,当时救下粉粉和这三位姑娘,亲眼见他们躲避官兵包围跃上墙头,十有八九另辟蹊径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