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为什么要躲。
那个美貌尼姑何方神圣,四师兄一心修道,素来不问儿女情长之事,为何此时的他面若桃花,容光焕发出一股羞涩之态。
说着说着,还送了礼物。小尼姑同样羞涩地接受了。
一定是偶遇的方式不对,顾修竹几步上前,若非陆颖身后背着一把乾坤八卦镜,真要有缘见面不相识:“神棍,哈喇子擦擦啊!”
喧闹的大街人声鼎沸,二人详谈甚欢,并未听见。
直到陆颖自言自语:“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我小师妹……”
顾修竹已经断定他色迷心窍到人性泯灭的地步,四目相对,果然陆颖见鬼似的退一大步,半响捂着胸口:“我们都以为你回天山了!”
“哼哼,这位是?”
“慧闲师太。”不动声色地偷瞄师妹身边的秦岗,两人似乎互有默契,说话间并不紧紧跟随,却始终不离左右。
青楼事件历历在目,有段日子没见,俩人越发亲密了。
这江湖豪客气度不凡,比之二师兄毫不逊色。认识顾修竹十多年,知她不曾有过这样的朋友,算是人往高处走,又一想走出阴霾另觅新欢并非坏事,无论是否如自己所想,身边有人陪伴也是顺理成章。
“陆少侠,上次匆匆一见,无缘深交,始终遗憾。”秦岗颇为热络地:“在家中时便听闻天山七剑之中有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天玄剑,如今再度相见,不想错失良机。”
陆颖在山上饱受同门鄙视,没想一身绝技竟在不经意间声名远播,刹那间有种含笑九泉的冲动。
互相引荐之后原该与大师兄一行会合,顾修竹认真思索一番,觉得还是不要耽误秦岗正事,冲着那个耀眼的乾坤圈也要恪尽职守:“今日不巧,我们要事在身,明天一早我去客栈寻你。”
“好巧,我们也有要事在身。”陆颖想起那晚王少游的供词,关切地看着秦岗:“令妹可曾找到?”
“正是为此而来。”秦岗见不是外人,便将前因后果与情报毫无保留一同说了:“可疑人物叫班云翼,是魔教白玉坛的坛主,此人背景复杂,又与本地官员勾结,我们怀疑府衙就是藏匿少女的据点,对了,陆兄可知衙门怎么走?”
慧闲吃了一惊,双手捂着嘴巴,失声道:“不可能的,刘捕头是好人!”
她的世界之中只有两种颜色的人,除了好人就是坏人,想想真是悲从中来,陆颖耐着性子解释:“消息可能有误,也可能真实,刘捕头可能是蒙在鼓里的好人,也可能是全靠演技的坏人。”
“那等什么,你师兄这是羊入虎口,我们快些去救。”
然后陆颖再次伸臂阻拦:“稍安勿躁,你还是先和我师妹回去换套衣裳乔装一番罢,这样在大街上走,我们很快就要去衙门牢里交待拐带良家师太的罪行了。”
第25章 第 25 章
女人换衣通常需要很久,陆颖只得与杜宜卓在外苦等。
不说话尴尬,说又话不投机。
男人没有无聊时吃东西的习惯,所以这番等待变得更加难熬,直到卖糖葫芦的老头儿第若干次经过,杜宜卓终于从靠着的柱子上弹了起来,拿着十来串红果飞跑回来。
“你暴发户啊,吃个零食都这么浮夸。”
杜宜卓径直绕过他,挑了最大的给秦岗:“秦兄,撸一串?”
秦岗百无禁忌地笑纳了。
“今晚就要救出粉粉,今后如何打算?”陆颖心里有点酸酸的,没吃糖葫芦也酸酸的:“是送她回家乡寻找夫婿,还是继续跟我们游荡?”
“全凭她的意思。”
“她似乎在等什么,记得么,当时对我们说出自己的身世,却不急着回家,也许自己都不信那人还在。”
杜宜卓吐掉几颗山楂籽,抹了把嘴:“到底想说啥。”
“喜欢就大方承认,不喜欢也别磨磨唧唧。”陆颖从他手里夺过一串糖葫芦,一口咬下:“方能对得起这件衣衫。”
糖葫芦应声而落,杜宜卓赶紧捂住外衣,满脸惊慌无措:“该死,你怎么知道?!”
陆颖淡然地啃着糖皮,心说你那衣裳老早就破了个洞,小师妹不在没人帮你缝上,粉粉加入我们之后它便神奇地愈合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同样是破洞,我的就没人管……还有大师兄的。
“天山应该不禁止弟子成亲罢?”秦岗问道:“贵派现任掌门魏清就娶了江南首屈一指的世家之女,我问了修竹,她说只要不出家修道,都无禁忌。”
杜宜卓太感谢他成功岔开话题了,忙点头道:“山上也有俗家弟子,除同门结亲以外,都不干涉,其实从前没有同门不许联姻的禁令,上两代起慢慢严苛起来,据说为了防止一支独大……若非如此,小师妹也不会为成全二师兄的掌门之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下山闯荡,谁知二师兄老实不客气,不但执掌天山派还娶权贵为妻,两不耽误。”
陆颖故意清了清嗓子,唯恐他滔滔不绝:“都是过去的事,小师妹一向看得开,俗话说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