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下了楼,为了避免走高速被尹少阳查到行踪,廖洪波开的是朋友的吉普,迟小捞坐副驾驶,侧头正好看到廖洪波的脖子上一道结了痂的抓痕。
“怎么回事?”
廖洪波扯扯衣领,发动了汽车,淡淡说:“没事!”
迟小捞不依不饶的问:“是那混蛋给打的?”
廖洪波没做声,后边谢徽幸灾乐祸的说:“他拐带人老婆,四肢健在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砰!”
许安宁赏了他一爆栗子,骂道:“闭上你丫鸟嘴!”
廖洪波勾唇一笑,幽幽道:“……他不躺床上,我怎么脱得开身……”
其余三人立即了悟,阴测测的对视一笑。
故事回溯三天前……
廖洪波从县城回到市区,已经是半夜时分,去县城的路上,他就关了手机,以免手机被某人亡命追魂,他在洗浴城开了间房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才开机找人了解了下大概的情况。
他这么做的动机就是故意让傻逼老板着急上火,再给他一晚上时间来下火,要不就冲他那尿性,准得跟炸了毛的斗鸡似的逮着他啄。
想起刚才电话里留在市区遭罪的几人、对于老板的所作所为声泪俱下的控诉,廖洪波瞅着表盘上的时间,估计这会该去收尸了。
来到碧海的房子,大门半开着,廖洪波伸进门槛里的一条腿微微一拐,巧妙的避开了一支酒瓶子。
客厅里像是战后沙场,满目疮痍,烟屁股空酒瓶四处可见,半空烟雾浮动,沙发角落里一人正在摊尸,廖洪波心说:该!
尹少阳压根没睡着,廖洪波走到跟前他就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廖洪波你够狠,不接我电话手机干脆关机,活腻歪了是吧!”
边说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下盘不稳,跄了两下一把抓住廖洪波的胳膊站稳了身体,疾声吼道:“你把人拐哪去了?快说!!!”
廖洪波拔开他的手,睁着眼说瞎话:“我哪知道他在哪,昨天去就没见着人!”
“那你这一晚上上哪去了?”
“洗浴城开背去了!”
“放屁!”尹少阳气的嘴角抽动,恨恨的搡了他一下,“老子让你去接人,你他妈去开背?甭跟我这儿打马虎眼,说!把人弄哪去了!”
廖洪波眨眨眼睛,一脸茫然的说:“你为了明少爷卖了迟小捞,我还当他是个屁,人没接着我就去洗浴城了啊,打什么马虎眼?你知道我这人嘴巴最实诚了。”
尹少阳狐疑的瞅着嘴巴实诚的人,刚想张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尹春晓一脸煞气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廖洪波象征性的扯了扯架,脖子上不知道被谁的爪子划了一下,干脆不管了,甩手站到了一边。
地上两人犬性大发,相互咬了一嘴毛,鸡蛋卷饼似的绞在一起滚来滚去,得亏客厅够宽敞,打起架来不但放的开,拳头落肉上还能带着回声。
廖洪波在一旁听的一声声肉击腮帮子都是酸的,好不容易等消停了,看看两少爷除了口水横流鼻血横飞,四肢还安在,于是立马闪了人。
尹春晓是酝酿好杀气过来的,首先在士气上就占了上风,尹少阳趴地上像坨狗屎,而尹春晓和狗屎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能自主活动。
扶着沙发奋力爬了起来,一把揪住尹少阳的后衣领扯住他的脖子,厉声质问:“你他妈干的好事!迟小捞哪里惹着你了,把人往死里整!”
该发的火该抽的疯在前一天已经闹够了,尹少阳半睁着眼睛不屑的看着尹春晓,有气无力的警告:“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小账,等爷把人找着了,早晚把你丫办喽!”
尹少阳小算盘珠子拨的溜爽,就算是这回干的事龌蹉了点,把人给气跑了,但真论起混账来,尹春晓稳摘桂冠!丫私藏的小照片才是真正断送了迟小捞后路的盘古斧,他琢磨着迟小捞这回铁定是跟尹春晓不得善了,这么想着,他还真不想跟一个脑筋短路的二货计较了。
“跟我算账!?你丫脑子有病吧!私藏照片的事我会跟他道歉,你他妈的混账东西才是罪大恶极,你怎么不直接给人一刀子!?”
尹少阳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紧抿着唇,眯眼瞅着尹春晓。
“网上的那些照片我已经找人给删了!”尹春晓歪着嘴一笑,带着邀功和嘲讽的意味,“从昨天到今天,你惹事,我善后,呵呵尹少阳,你以为迟小捞选了你就跑不了了?就你丫干的这事,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再回头,这回咱俩各凭本事,你等着瞧吧!”
说罢正要松手走人,手腕被尹少阳紧紧攥住,“……照片儿,不是你爆的?”
这话一问,尹春晓也觉出点不对劲,狐疑的盯着尹少阳的眼睛看,好半晌才像是确定又像是不确定的说:“那组照片你不是也有么?”
“有-你-妈-逼!”尹少阳这话不像是骂人,而是发现被涮了后的泄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一脸茫然的尹春晓,低吼道:“咱俩被明晋当猴耍了!”
许安宁的家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开小车淌泥巴路得走半个多小时,等到了地方,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片的农田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视野,方圆看不到一栋高房子,迟小捞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真正的农村。
唯一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还是新盖的,正是许安宁的家,楼房外有一个院子,用新坎的竹子扯了一圈篱笆,正是正午时分,院子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