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周五早上只有两堂和刘佑恩一起的选修课程。进教室的时候不意外地看见同学们围在王子殿下身边,三年如一日的景象。不过今天刘佑恩倒是没有和大家谈笑风生,一脸心情不佳地被众人问东问西。
「佑恩你和你哥上电视了欸!什幺时候投的影片,我们都不知道!」一个女孩兴奋地说,看来影片的话题持续延烧。
「你受的这什幺伤啊,骑车犁田了?」另一边的男同学则是早早问出许多人的疑惑,还抬手戳戳刘佑恩包着纱布的额头,被刘佑恩反手塞进一张纸卡。
然后围着他的同学都拿到一张相同的卡片,白色的纸片素净淡雅,文字是温暖的褐色,隐隐做上木纹的设计,是一张餐厅名片。
「我今天开始要在这里打工,大家都来捧场吧。」刘佑恩从原本椅着的课桌起身,回头说道,终于捨得露出一个笑容。「啊,但是报我的名字没有打折噢,那是我哥开的餐厅,不能让他亏了啊。」
听到是刘佑恩的哥哥,不正是影片里的面摊帅哥吗。几个见过本尊的同学们立即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大有一下课就冲到餐厅去的架式。刘佑恩往教室门口走,见到段宇,同样给他塞了一张名片。
段宇也是第一次知道刘佑旭工作的餐厅,虽然听说好友的哥哥是厨师,但刘佑恩不曾主动提起,段宇也就没问,就是感觉刘佑恩不想有人过多地接触刘佑旭,怎幺现在倒是大方起来?
「佑恩,这是干嘛?」段宇追出来,就见刘佑恩趴在走廊扶栏、没好气地看他。
「什幺干嘛,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工作,你哥没教你将功赎罪啊。」
段宇被呛得莫名其妙,试想了一下段澈板着脸对他训话的模样,心里说不出地古怪。以段澈的性子,一天能见他一次就值得放鞭炮庆祝了,哪还可能有这幺好的兴致对他说教。
「呃,那你那些打工怎幺办。」段宇问。刘佑恩这阵子变得比较忙,熟识的同学朋友都是知道的,有些人还帮着介绍工作。段宇甚至被警告,让他别对刘佑旭说多余的话,天地良心,他段宇像是成天对好友的哥哥打小报告的人吗?
「被我哥发现,叫我都辞掉了……」
「可不是我去说的。」
「若是你说的,你还有脸站我面前?」刘佑恩瞥他,突然想起段宇受伤的手,「对了,你的伤没事吧。」
段宇抬起插在兜里的右手、挥了挥,「动起来有点痛,不过没事。」毕竟只是皮肉伤,而且冬季穿的长袖,伤处不太风吹日晒,也不是伤在手掌那样需要频繁碰水的地方,「就是洗澡的时候有些麻烦。」
说到洗澡,刘佑恩的表情变得微妙。那个段澈看起来不像是会帮忙段宇这种事情的样子,应该说,一般的兄弟感情再好,果然还是不会一起洗澡的。「咳,我是想说,你受伤不方便的话,其实也不来餐厅做事……」
「没关係啦。」段宇随意地说,抬脚要下楼。现在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而且早八的课教授通常会让学生买早餐什幺的,很晚才开始点名。刘佑恩也不想现在进教室,就跟上段宇的脚步。
经过对面的通识大楼时,刘佑恩往楼顶看过去。盆栽几乎移走了,事出的地点旁边正是教官室,校方很快就过来处理,还有教官问需不需要叫救护车,那时候段澈看了一下段宇的伤势,便回绝了,要刘佑恩扶着段宇到停车场。
不过,学校怎幺会把危险物品放在那种地方,之前刮颱风的时候也没听说盆栽掉下来的事情。刘佑恩想着,注意到段宇似是要往系办走去,奇道:「你要去系办做什幺?」
「今天放送社的人在啊,去让他们把这个都撤掉。」段宇指着系走廊上的电视墙。他说的当然不是要把电视拆下来,昨日全屏放映的那段影今天倒是在画面上缩成一个小方框,每几分钟做一次轮播。
居然还在播,有完没完啊……刘佑恩一脸生无可恋,餐厅的电视不会也是这模样吧。
段宇带着刘佑恩到系办对门的一间办公室,平时是系上的ta使用,也是学生讨论专题作业的地方,办公室后头排成一列的座位充当放送社人员的工作区。这会正有三两人边吃早餐边聊天,注意到他们进来,还有人抬手打招呼。
「刘帅,你别是要叫我们把影片删掉,放在上头才能多个人看我们的电视啊。」那人笑道,话语里还有一些请求的意味。
平时系上没什幺活动的话,放送社製作的播放项目便乏善可陈,其实原本也只是系主任爱显摆才架的电视,但社员製作影片也製作出兴趣,现在还推出新闻节目,除了公告事项,也会採访一些系上的教授和学生。
刘佑恩之前也是上过这个电视的,这些社员他认识不少,人家这幺一说,他顿觉自己是不是小题大作了,况且最初是电视播出的影片,网路上肯定还有不少备份档,即使让放送社将影片撤下,也挡不了网路上的讨论。昨日在医院段宇拿手机给他看,影片分享网站的留言区早就闹得火热。
刘佑恩一时无语,段宇歉疚地说:「那个,影片是我去投稿的,现在佑恩他哥工作的地方说是蛮困扰的。」
「你哥是不是在餐厅工作?」一个声音由后传来,刘佑恩看过去,是一张戴着眼镜、斯文略显严肃的脸,也是认识的人,正是社长廖弘博。
刘佑恩注意到对方手上拿的餐厅名片,正是自己刚才发的,看来已经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