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爷爷的葬礼?”吴隆察抓着脑袋努力思索着,记忆的闸门一点点开启……
白色的孝服,黑色的臂纱,七岁的吴隆察指着大门上的字条问爸爸:
“爸爸,那四个字念什么?”
吴爸爸眼圈红红的,蹲在地上把儿子圈在怀里,“那四个字念做‘恕报不周’,意思就是说爷爷走了,但我们来不及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认识爷爷的人让他们来送爷爷了。”
小小年纪的吴隆察虽然还不懂得生离死别的无奈,但也明白从今后再也见不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爷爷了,不由得鼻子发酸,却还强撑着不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掉出来,吴爸爸爱怜地摸摸儿子的头,“想哭就哭吧。”
“不行,我是男子汉,不能哭。”
“小隆,有一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真正伤心的时候男子汉也是可以哭的,没有人会笑话他的。”
“真的没人会笑话我么?”
吴爸爸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吴隆察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那是吴隆察记事以来第一次掉眼泪,也是他长到现在唯一一次掉眼泪。
就在父子两人沉浸在悲伤中时,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宏达。”
吴隆察转过身,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三个人,吴爸爸擦擦眼泪迎了过去:
“世叔,世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小龙,过来打招呼。”
被称作“小龙”的男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学生式样的制服,修眉入鬓,凤眼含春,肌肤白皙剔透,比玉更活色生香。
“大哥,好久不见。”男孩子落落大方地和吴爸爸打招呼,举手投足间都是和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嗯,好久不见了。小龙还没见过你世侄吧”,说着吴爸爸拉过呆在一旁的吴隆察,“小隆,叫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