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明白。”巴勒鸠日眯起鹰眸,“只不过有些话,我得和公主交代清楚。塞外天寒风大,沙漠里的路很不好走。尤其是泰尔拉山口,冬天经常大雪封山。我们再不启程,有可能被堵在塞北出不去,那是很危险的。”
不等秋荻答话,楚清先开口了:“既然冬天不好走,就等开春再启程吧,到时候公主也大好了。”
合着他娶个媳妇得娶两年?父王可还准备开春之后打草谷呢,若他们明年还没出淳国国界,岂不直接被扣成人质了?
巴勒鸠日不悦地嘟囔道:“这也太耽搁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公主带病上路?万一在塞外病情加重怎么办?”楚清毫不客气地驳斥道,“你是她夫君,怎么如此不体谅她的身体!”
“楚清!”秋荻轻叱道,“不得对王子殿下无礼。”
楚清听话地闭上嘴,却依旧没好气地白了某男一眼。
这匹小野马还真是暴脾气,巴勒鸠日不怒反笑:“楚姑娘忠心侍主,小王能理解,可我急着上路也是为公主着想。等到春天,塞外的沙匪也出来活动了。咱们是有兵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碰上个大团伙,惊吓到公主,这责任谁担得起?”
“区区匪寇算什么?你也太小瞧燕字军了。”楚清冷笑道,“达靼王子若是惧怕沙匪,大可带使团躲到宫婢群里,我来保护你们。”
“楚清!”秋荻急得咳了起来,“你退下!”
“可......”
“退下。”
“是,奴婢告退。”楚清不情不愿地走了,走前还警告性地瞪了巴勒鸠日一眼。
巴勒鸠日心道:你想得也太多了,就你主子这个长相,tuō_guāng了老子都硬不起来。
“这丫鬟一向脾气冲,也是我管教不严,让王子见笑了。”秋荻无奈地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其实近来病情已经好了许多,后日应该便能上路。”
巴勒鸠日大喜过望:“多谢公主体谅!那公主好生歇息,小王就多不打扰了。”
听着对方离去的脚步声,秋荻幽幽叹了口气。
这位达靼王子心胸狭窄、手段狠毒,还是个善于变脸的奸诈小人,绝非自己的良配。可作为一个和亲的公主,她能怎么办?除了忍,还是忍。
好在自己戴着一张丑脸,不会让对方有多少兴趣。身边又有楚清陪伴,婚后的日子......应当也不至于太过灰暗。
一阵困顿的倦意袭来,她合上眼,枕着纷沓的愁绪睡着了。
房间外,屋檐下,楚清正冷眼和巴勒鸠日对峙着。
“楚姑娘,我知道你与公主情同姐妹,可也没必要对本王如此有成见吧?”巴勒鸠日总觉得对方的敌意强烈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子殿下贵为达靼王储,楚清一届婢子,怎敢对殿下有成见?”
“不不不,你但言无妨。你觉得本王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
楚清咧嘴一笑:“那工作量可有点大,殿下还是重新投胎吧。”不好意思,我瞅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顺眼。
巴勒鸠日眨了眨金棕色的眸子,自恋地摸着脸颊问道:“楚姑娘觉得本王长得不帅么?”
楚清像看癞蛤蟆一样打量着他:“殿下对‘帅’字有什么误解?”
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娘们,真是给脸不要脸......巴勒鸠日磨了磨牙,阴测测道:“别忘了,你是公主陪嫁的侍女,入了本王的宫廷,就是我的女人。”他贴近一步,勾起对方的下巴,“我早晚让你知道,男人的帅,不止看脸......”
楚清顿时像遭遇明火的炸弹,轰的一声,当场爆炸。
妈的,秋荻还在里面躺着,这王八蛋色胚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名字叫扒了就日也就罢了,没想到还真是个毫无廉耻的畜生!
燕重锦赶到官邸时,楚清已经把巴勒鸠日打得半死,满院子的侍女都劝不住。
一看到救星,巴勒鸠日如同见到亲爹似的爬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哆哆嗦嗦地哭道:“燕、燕侯爷,救命啊!这女人疯了......”
燕重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对方的伤势也能判断某个女人下了黑手,不禁怒喝道:“楚清!你当初怎么保证的?王子殿下是你能打的吗?!”
楚清不服气地顶撞道:“是他先轻薄我的!”
“就你这雌雄莫辨的德行,他轻薄你?他瞎还是蠢?”
巴勒鸠日:“......”
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秋荻终于被惊动了起来。
她由侍女扶着跨出门槛,颤巍巍地立在屋前,望着满院狼藉和鼻青脸肿的巴勒鸠日,气得咳了起来。
“楚清,跪下!”
“公主,是他先....”
“本宫叫你跪下,听不懂吗?!”秋荻厉声道。
见对方动了真火,楚清抿着唇跪下了。
“我真是太宠你了,居然让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秋荻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失望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根本改不了冲动的禀性,又有什么资格做本宫的女官?你这样的暴脾气,如何能随我去达靼?”
“楚清,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侍女。”秋荻转过身,淡漠地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楚清不禁吓了一跳,慌乱地抬起头:“公主,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
“别让本宫说第二遍。”
“公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楚清今后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您,绝对不会再和人动手,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