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怎麽会这样呢?!我是好意啊。
我急都急死了,好像楼上还有动静,怎麽办呢?啊,对了,我太聪明了,你看,那个男的还好,那个女的衣服太脏了,要是有人下来看到会生气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的衣服脱掉,可是完了,没有新衣服怎麽办呢?
我急得团团转,可是咦?手上这里什麽?白乎乎的,好恶心啊,是从那女的身上沾到的,真是脏死了。
啊!
天啊!
楼上又有人下来了,我要和他说明白些。
喝!天啊,我发现我身後的男人竟然也起来了,他很凶恶地看著我,老天,我好怕啊,我将手上的短棒指向他,我不怕你,我手上有──啊,对了,有妖怪!“砰”的一声,又响了,我扔下妖怪的同时发现楼上那男的竟然挡在刚起身的男人面前,哇,好可怕啊,他一头是血,呜呜……我要回家!
四、
我昨天做了一个恶梦,好可怕啊!到处都是血呢!不过好在,是梦呢,是不是我昨天说要做个谋杀的梦,上帝就实现了我做梦的愿望呢?呵呵,上帝真是好人。今天画画灵感就有了,不过还少了点情节,像是钱啊,我记得在里还写到钱什麽的,不过那以後再说吧。
现在问题是,咦,为什麽我衣服上会有红色的东西呢?是什麽?是血吗?好可怕!我赶快将衣服脱下来,啊,对了,还有短棒,一起都要藏起来,要不等会要挨骂了,藏在哪呢?
啊!对了,藏在我那堆画纸下面好了。嘻,我真聪明,只是那场梦太可怕了。
五、
嗯,今晚是个好梦,我梦到了──
嘻嘻,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最近我在画著很漂亮的画,但总觉得少了点什麽颜色,啊,对了,是红色,少了鲜血的血红色,我白天一直想啊,想啊,然後半夜就突然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了。
多好的梦啊!
到处都是红色,我喜欢极了,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能让我玩,太好玩了,我梦见我拿著刀,一刀一刀的割著,多麽美丽的色调啊,多麽美丽啊,我的宝贝……
我的什麽宝贝?
为什麽我想不想来了?
我很生气啊,然後就醒过来了,不过好奇怪啊,最近的梦都好真实呢,你看我今天又是一身血。
老天,怎麽办呢?好吧,我再藏一件吧,唉,不过那个女叫爱什麽来著的,肯定又要说我了,哼,也不想想我还不是为了她好,怕她吓到呢,女孩子嘛。
啊,刀子!刀子!
六、
我今晚又去看他了,不过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还刀子,听著,我是借的,不是偷的,我借用了他的刀子,反正他的刀子好多呢,有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反正好多啦,我数不清啦,不过今晚很不走运,他竟然看见我了!
上帝啊,他干什麽一副见鬼的样子,害我也以为我在又做恶梦呢,不过看著他抱著我哭,我还是很感动的,是了不过这麽老的脸,哭起来真的不好看啊。
好了好了,我说著,不要哭了,我就把最近做的梦都告诉了他,他竟然摆出个我干了什麽天大坏事的表情!我不过做做梦嘛,不行吗?
哼,看著他在那把刀上擦来擦去,我不理他了,不过反正这也是梦,我就拿他来试试妖怪吧,谁要他教训我,让我生气了,反正是在做梦!
呵呵,我手上的短棒又冒火了,还把他伤到了!
真可怕,怎麽办呢?
啊,对了,这不是梦吗?我不用担心啦。
不过即使在梦里,我也要做个大人的样子,不是,而且我这麽大的人把他藏起来不就行了,藏起来,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嘻嘻,我真是棒极了,藏到我以前住的那间房子去,不过他好重啊,怎麽办呢?
不过反正是梦啦,在梦里我会有无穷的力量,不过为什麽在梦里也好累呢?我要睡了,不想做梦了。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七、
今天的梦是所有天中最棒的,我竟然发现门外停著一辆奔驰车,喝,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红色,不过黑色也不错,我要开著车子去接他了,好了,不写了就到这里吧。回来再写。
今天我不要再做恶梦,不要做梦!我要睡觉!
第三十二章
活生生的矛盾──所谓天才身上有一种生理的矛盾,他时而有许多野蛮的、紊乱的、无意识的冲动,时而又有许多最高和目的性行为的冲动。
如果他有一面镜子,镜中便会显示出两种冲动相互并存,相互交织,但也常常相互冲突。
这麽看来,他时常是不幸的,即使在他最惬意的时候,即使在创作时,同样是如此。因为他忘了正是这时,他在以最高和目的性行为做著某种幻想的、非理性的事(这就是一切艺术)──而且不得不做著。
──尼采
父亲说过死後这就是他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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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将脸深深地埋入掌心里,就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读完整本日记,泪水无法遏制地在他眼里泛滥,他用手掌抹去,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控制住他的忧伤,他倾听著脑海里翻腾著的喜悦与悲伤混合而成的巨浪──
安迪死了!
他终於死了!
他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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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本让人读後觉得可笑而可叹的日记,是从安迪在梅森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搜出来的,此外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