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成回家迎接了韩芯梅的狂风骤雨,关海难得也帮腔的跟着说了关成几句,俩人下午都在家揣闷,直到关成回来还是没想出来这大年三十的,关成到底在外头忙些什么。
问也问不出来什么,韩芯梅就一直炮轰关成直到到点儿该去做饭。
快十点的时候关成说要出去摔俩响炮,
关海在阳台上刚和合作伙伴通完电话约好年后的局儿,撂下电话要和儿子一起下去把鞭炮顺道放了,才回头就听家门咣当一声儿,儿子早没影了。
过年别人送来家里的水果,饮料和开始流行的苹果醋,他大哥给他带的进口巧克力,关成还像去年那样蚂蚁搬家的齐罗了一大袋子,藏在大衣下面运到朴树的小房儿。
收在俩人的零嘴柜子里。
朴树穿着单衣和关成互道了新年快乐,对笑半响送人出门,关成一步三回头,然后朴树摆摆手示意快别磨叽了。
关海在阳台抽烟,
眯着眼睛看关成出防盗门就撒丫子似的跑出小区大门,衣服下面有鼓起的不明物体,过了十来分钟才慢悠悠晃回来。
再回来的关成手脚都是舒展的,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观众笑他也笑,观众鼓掌他也跟着鼓掌。
关海烟都没停下过,毛毛的瞅着自己儿子,但没说什么。
关成当然也感觉到了他爸瘆人的注意,想难不成他偷出去的东西又被发现了?不能啊,水果他都特意扒开第二层拿的,关成他想。
第二天早,关海韩芯梅刚起床关成就已经在他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家了,
关家的根在这镇里,他们兄弟四个每年都从城里回来过年三十。
关成挨家收完红包,大男孩见到刚出生的小侄女也给回了两张,老太太今年在老大家过的年,关成去奶奶身边儿,收了老太太给封的大红包揣起来。
然后笑眯眯跟他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一一说就不在这吃了,趁着冬个早上特有的蒙蒙雾气,一转一拐从小区后门绕进了朴树家。
朴树已经做好了饭,
昨天没吃完的饺子煎出一层薄薄的嘎,韭菜鸡蛋水饺塌成韭菜盒子。还做了土豆片和溜肉段,关成一进屋就已经是满满的香。
关成把收的压岁钱给朴树攒起来,让朴树咂嘴,关成一天收的这已经有他一年赚的了。
俩人在炕上还是维持着昨个儿那位置,朴树光脚顺炕桌儿下面伸过去关成毛衣下捂着,喝着一碗白粥,看关成吃得满嘴是油,眼睛舍不得少看一下。
饭后他们去戴老太太那个小房拜年,
赶着碰到也前来的戴丽和杨天,和视朴树为瘟疫的大姨夫。
这气氛就不太一样了。
家常儿的体己儿话一句没有,朴树想走了,但被戴老太太叫住给了个红包,第一次。但是朴树也没甚惊喜。
他小时候会盼望这些,过生日的蛋糕,新年的新衣裳,妈妈的一个抱。
后来就不在意了。
到现在,
朴树的第一次,关成已经都给了。
戴丽笑着围过来说妈,你现在也紧,孩子都挺大了以后就不用给了。然后转过头对朴树说姥给了,这回就拿着吧。
心里有点儿生气,戴老太这一给,她是给不给。
朴树最后还是没收,又给老太太塞回去,戴丽这才真正的笑了,夸朴树懂事儿。
寥寥几句淡淡的交谈后,这年也拜过了,朴树也可以走了。出院门关成把车推过来,看朴树还是那张平淡无波澜的脸,但他就知道小孩儿现在是情绪不高的,什么都在眼睛里。
“怎么地?挨欺负了?”关成让开一胳膊让朴树坐上来,给圈住。
朴树看见关成就人都软的,塌塌靠住,轻哼儿出动静儿。
骑上车关成顺了下朴树脸蛋儿:“以后不来了,”这种一涉及朴树家的事儿关成就五味陈杂,挺生气挺窝火也挺无奈。
只能他自己尽力把怀里人缺失的东西补上。
杨天出来想跟朴树说什么,出来看见朴树坐在一人自行车上已经骑走了,多看两眼,没喊就也又回了屋儿。
关成从服装市场的西门拐出来看见他爸的车正开过去,
“操,”关成脚一滑,低头对朴树耳语:“躲过来。”
朴树不明就里,还是把帽子拽的更低,缩着脸也埋进关成的羽绒服。关成不知道他爸看见他没,就加速蹬车和他爸背道而驰。
身后边儿一声儿吉普子低沉的喇叭响,关成回头看一眼,看见他爸把车停在了一家理发店门口,下车以后往他这边儿看了一眼。
关海当然看见了,
就关成现在留的那发型,不瞎的基本谁都得多瞅几眼。
也就一错身的功夫,除了儿子别的关海没看太清楚,就看见关成驮着个穿件鹅黄棉袄的小姑娘,脸儿没瞅清。
关海还挺高兴,本来听关成说一年多没谈对象了关海还上火,这么一看,韩芯梅的阻挠原来也没打掉儿子的成长之路,这不转为地下工作了么。
一高兴关海就想理个头。
到了家关成心里被他爸撞见的惊悚也慢慢平稳下来,
想就是他爸看见了也不能往别地想,再说还许没看清呢。反正早晚也就这么个事儿,就是以后多小心注意点儿吧。
拖着朴树给压倒炕上,关成誓要安抚一下今天的惊慌。
屋里凉,炕上就多垫两床被子暖着。朴树在被子里给关成撸,一会儿搔搔前端,一会儿摸摸蛋。
被子外的俩脑袋凑一起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