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残酷,恬不知耻,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的脸凑得很近,呼出冰冷的气息,拂在凤歌的嘴角,从远处望来,就像情人之间安谧的亲吻。
第6章狭路逢
凤歌几乎要笑出声来,齐王啊,岁月流逝,你变得更加无情无耻。
这样的你,只怕天地也不容!
他沉住气,笑容清纯秀气,“王爷,如公子对我很好,我不缺钱。”
眼角瞥见释空已离开,齐王的侍卫们站得颇远,如果出刀够快,他们应该来不及救护主人。
不要再躲了!他鼓励自己,快拔出匕首,埋葬这一段悲惨的故事。
他在脑海中默默地倒数,三,二……
就在此时,一个低柔的声音,在院门仓促地响起,“齐王!”
转瞬之间,怀礼身形如清风掠过,展袖搂起凤歌的腰,跃至桃花树下。他宁静的面容掩不住一丝怒意,“齐王,为何调戏我的朋友?”
李宇凌眼中闪烁着桀骜不羁的光芒,“如公子,这个少年挺有趣,借给我几天?”
怀礼环在凤歌腰间的手紧了紧,“不行!”
他的眸光温润如玉,侧头望着凤歌道,“除非你自己愿意。”
凤歌心头感到温暖,世界上有几人能如怀礼,如此维护一位初识的陌生人?
他迅速地摇摇头,羞怯地依偎在对方胸前,温顺地说,“我要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不知是演戏,还是真心话,这一霎那,他已经模糊了现实与想像的距离。
这样的投怀送抱,有违上流贵族约定俗成的礼仪,他的话更是暧昧大胆,刚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如果怀礼默认,就是正面与齐王宣战,也破坏了其多年清修的高贵形象。
出人意料的是,怀礼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温雅地笑道,“傻孩子。”
伸出食指,拈起粘在他嘴角的饭粒,正欲弹掉,凤歌飞快地握住他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粉红的舌绕着那玉笋指尖,灵活地舔了一圈。
怀礼只觉一丝温热的气息,由指尖一直传输到胸口,他默默地凝视着凤歌,既不挣开,也不欢欣鼓舞,眸子里光芒层层叠叠,深沉难辨,恍若波澜不兴的海面,看不清下面是惊涛骇浪,还是古井无波。
如此郎情妾意的场面,李宇凌看在眼中,邪恶地低低笑起来,“明白了!真该让我的宪哥看看,哈哈!如公子,凤歌,我们后会有期。”
他一掸衣袍,转身离开。
一阵风吹过,花香袭人,空气中危险的气味已经褪去。
凤歌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活着的感觉,真实,美好。
齐王已经对自己有所防备,刺杀他变得更不容易。为了一个卑鄙小人,陪上自己的性命,是否值得呢?
算了,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还是先向救命恩人道谢。
凤歌长长地舒了口气,“多谢如公子。”
怀礼毫不眷恋地摔开凤歌,俊雅的面容蒙上一层薄霜,“凤歌,记住,冲动只会令人毁灭。”
这话有玄机。
凤歌瞪大杏眼,惊讶于怀礼敏锐的洞察力,更感激对方刚才配合自己演戏,他诚恳地说,“如公子,我情非得已。”
“嗯,下不为例。”怀礼手腕一抖,摸出凤歌藏在衣内的匕首,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抵在对方的颈间,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如春花般炫艳,“我们来演习几招贴身近搏的功夫。”
匕首的寒气侵入肌肤,凤歌背后的汗毛集体起立,而怀礼的笑颜,却如春花般炫艳无比,冰寒与热情,矛盾的协调,真是难以预测的一个人啊。
凤歌脑子里混乱地想,怀礼虔心入佛门,不做人间富贵花……从这个侧面看去,他也蛮好看的,只比我差一点点而已。
可是,他干嘛欺负我?没有人愿意被利刃相逼,武功高,很了不起吗?
不能冲动?很好,我偏要!
凤歌任性地伸手抱住怀礼,两人的身体蓦地挤在一起,他邪魅地挑眉道,“贴身的……功夫?我喜欢!”
怀礼身在佛门,心境如清fēng_liú水,不沾红尘qíng_sè。他哪里料到凤歌如此放肆,一时僵立不动如石化,心中惊大于怒,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你!……”
凤歌的双手环在怀礼的腰后,只觉触感柔韧精瘦,他一向色胆包天,又是少年好玩习性,忍不住起了戏弄之心,“如公子,不要怕啊,嘻嘻。”
手指不太老实地向下游移,袭向其微翘结实的臀部。
这还了得?
血液“噌”一下窜上头顶,怀礼耳尖泛红,将匕首往回一带,毫不迟疑地提起凤歌,反手丢了出去。
他的内功极高,这一下动了真气,出手毫不保留,凤歌恍如腾云驾雾一样,直向花园的围墙撞去。
凤歌通晓人情世故,知道自己踩了对方的底线,只怕痛哭求饶也无用,干脆双臂护头,洒脱地哼着小曲,“我是一只小小鸟,飞呀飞……”
他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脑袋离高墙不过尺余,只能闭目等待那可怕的一瞬。
哪知,怀礼追上去抓过他的脚踝,如耍杂技表演,抡了一圈又摔到半空中。
这一回,他穿过桃花,咯啦啦折断了好几支树枝,撒了漫天花瓣,然后一根树杆勾住他的袍子,将他悬在高空随风摆动。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还不坏,凤歌向地面挥手,“如公子,上面很凉快,你也来玩吧?”
怀礼从容地轻挥衣袖,迈步往院门,“你自个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