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瑞吃白食已经吃成了习惯。⊙。⊙这甚至可以说不是他一个人的习惯,而是一个阶层的习惯。对于那些勋贵而言,能被他们盯上,本来就是一种“荣耀”。可以说徐元佐是第一个站出来撕破这层面纱的人,结果却让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拿这个另类毫无办法。
土木堡之变放了勋贵们的血,夺门之变更是进一步打击了勋贵的政治影响力。经过几代大明皇帝们的接力,以及文官集团的努力,如今勋贵们再也无法直接干涉地方行政了。徐邦瑞很想甩两句硬话,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拿捏徐元佐的地方,人家背后可是站着徐阶呢。
虽然徐阶现在看似站在下风,但如果勋贵集团敢出手,即便连高拱都会调转刀口指向勋贵,反倒是给了徐阶和高拱言和的机会。文官们如同群狼一般的性格早就昭然天下,徐邦瑞再傻也不会傻到做这种事。
“公爷大可以仔细想想,我至今还没有去应天,也没去京师,首先合作的对象自然还是公爷您。”徐元佐好整以暇道:“若是哪天我心血来潮,去求见其他勋贵世家,恐怕一两一股的价格也拿不到了。”
“你这是在迫我?”徐邦瑞黑着脸。
徐元佐笑道:“岂敢。真正要迫公爷,我就说北方的事了。”
“北方?”徐邦瑞不解道。
真是个庸才。
徐元佐脸上没有丝毫流露,笑问道:“山陕归哪个都督府管来着?若是那些山陕商人先想到了这个谋划,你说那边的卫所、世家,是不是会答应?公爷,白花花的银子可就被人家先赚走了呀。”
徐邦瑞虽然在国政上是庸才,但是在银子上却很敏感。他道:“银子总是有的,何况他们要南下总不能绕过南京。”
“为何不能?若是下面卫所已经先吃起来了,国公爷,您就只能分些孝敬了。”徐元佐刺激道:“户部肯定不会让朝廷每年没限度地借款,有山陕商帮借银子给朝廷。朝廷干嘛还找别人借?这才是大头啊。”
徐邦瑞猛然打了个激灵:这不是挟持文官的手段么?兴许还能靠这个将勋戚的权威再养起来。
“公爷想到了吧。”徐元佐挑了挑眉毛,和善地望着徐邦瑞。
徐邦瑞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受了徐元佐的暗示,但是这笔买卖却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他道:“你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章程。且拿来我看看。若是合适,咱们便开始。”
徐元佐笑着让梅成功拿出一份《大明银行招股说明书》,双手呈递给徐邦瑞。徐元佐本人并不是银行系统出身,他只是作为客户与银行打了多年的交道,大致的业务流程是熟悉的。但是内控管理却毫无头绪,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管怎么说,有了银行之后就有了一柄利剑和巨盾,进可攻退可守,其意义甚至不亚于火器出现在冷兵器战场上。
“大明银行?”徐邦瑞一抬头:“你这名字倒是起得很霸气啊,国号能用在这上么?”
徐元佐还想抢注央行的所有权呢,对于资本家而言,掌控一国央行得是多大的诱惑啊!他道:“若是公爷觉得不妥,大可以改个名字。”
“南直银行如何?”
徐元佐脸色一黑:这不是从央行直接跌到农村信用社了么!
“要不然就叫江南银行?”徐元佐道。
徐邦瑞这才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哪有一上来就那么高调的?”他随手翻了翻。只是看出每页都写了不少字,这才道:“待我回去研读详尽,咱们却加以确认。”
徐元佐微微颌首,旋即又命人抬出一个箱子:“这是给公爷上京的盘缠。”
徐邦瑞原本已经放弃了从徐元佐这里勒出银子,乍然见他主动抬了出来,不由喜出望外,道:“你这是……”
徐元佐呵呵一声,暗道:你要我就给,岂不是成了你的提款机?但是你没准备的时候,我也不在乎这些银子帮忙开路。他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徐邦瑞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拿了腔调:“说来听听。”
“国公爷大可上书朝廷,就说各卫所火药多不合格,建议火药专营转为民间采买。”徐元佐道。
“这……可是军国大事啊!民间作坊能造得出来么?”徐邦瑞头一回觉得银子有些烫手,庆幸还没有拿。这徐敬琏动辄就是海外列土。又是打官营火药的主意,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徐元佐道:“别人大约做不成,但是在下的火药厂是肯定能行的,性能绝对比官家的要好。唔,这火药厂还有一股红利没送出去,若是公爷能够玉成此事。正好送给公爷吃茶。”
徐邦瑞想了想,道:“军阵之中可不是儿戏,若是到时候点火不响,是要掉脑袋的你可知道?”
“在下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没有问题。”徐元佐笑了笑:“再说,可以先抽样验收嘛。验收合格再付款,其后自然有人对此负责,也用不着在下的脑袋。”
徐邦瑞一想:各地卫所每年开销的火药钱没有百十万,也有大几万两。这笔买卖倒是真的可以试试,不过要触动别家的财路,总是还得谨慎些。
“最好还是能够专营。”徐元佐道:“由五军都督府给出部照,没条件的小作坊就将他们踢出去。”
徐邦瑞命人收下了银子,淡淡道:“我自有主张。”
徐元佐又点了点火药的用途之广,比如非但自己可以用,还可以卖给周围的国家呀。大明西南有那么多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