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东去费旭裕那里的时候,提了两瓶茅台。他提着酒去别人家很正常,尤其是在楚都与木川的时候,去领导与朋友家里,他都愿意提两瓶酒。既不会让对方尴尬,又能增进彼此友谊。
但在焦遂,这却还是第一次。倒不是因为朱代东不愿意跟同志们交流,而是因为他太忙了。而且到焦遂之后,他无论是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都没有真正放松下来。但现在,朱代东觉得,现在该是好好跟同志们交流交流的时候了。
看到朱代东提着酒上门,费旭裕显然很意外,他想到朱代东会来拜访自己,但却没想到朱代东来的时候,竟然还会提着酒。朱代东不管怎么样都是上级,他来看望自己已经是放下身段,如果还带着东西,那就显得不同寻常,耐人寻味了。费旭裕的第一反应是警觉,朱代东不会因为皮德林的事情,想拿两瓶茅台就打发了吧。
“这还是我在县里工作的时候买的。”朱代东把两瓶茅台酒向上提了提,微笑着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他跟费旭裕有多大的矛盾,也不管费旭裕心里会怎么想,既然他主动找上门来,费旭裕没道理不笑脸相迎的。
“哦,那可有些年头了。”费旭裕缓缓的点了点头,亲自引着朱代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管朱代东有什么目的,他能亲自来自己的办公室,就已经表明态度。可是事情都过了背,你再表明态度也是没有用的了。
“是啊,怕有快三十年了。我没什么多余的爱好,就是喜欢小酌几口。但又不想让这个爱好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索性就买了几百箱茅台放在家里。”朱代东微笑着说,他慢言细语的把自己的一些工作经历介绍给费旭裕。同时也说明了这几百箱茅台酒的资金来源。这可是他实打实用自己钱买的。当然,不管费旭裕信不信,他总得说明。可是看费旭裕的眼神,恐怕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对朱代东的履历,费旭裕非常清楚,但对于朱代东在工作中的“创收”,费旭裕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因为是朱代东亲自介绍,所以非常的翔实生动。朱代东把自己工作中认识的一些人和做的一些事,慢慢向费旭裕道来。是想,既让费旭裕对自己有一个全新的了解,又可以把自己的真正想法传递给他。可是朱代东却没想到,费旭裕从一开始,就只对他“创收”的事情感兴趣。
费旭裕怎么可能相信朱代东在乡镇刚参加工作一二年。马上就能赚几十万的事情呢?不要说九十年代初期几十万是什么概念,就算是现在,谁要是手里有个几十万,那也是个实打实的富翁。所以从一开始,费旭裕根本就不相信朱代东买茅台酒的钱是自己赚来的。将心比心,哪个当官的钱会来得正?
得出这个结论,费旭裕突然心里一喜。他心里好像又找到了一条阳光大道。如果朱代东贪污受贿的行为,是在焦遂或者是在湘北省发生的,那费旭裕可能还会有所顾忌,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那坨泥呢?可是朱代东出事的时候,是在古南,那不管怎么拔萝卜,泥巴总是属于古南省的。
“我参加工作的时候很幸运。所以走上领导职务也比别人早一些,经验自然也我欠缺一些。以后如果在工作上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旭裕同志能多指导。”朱代东谦逊的说道。朱代东能听出费旭裕说话时候是否是心里话,可是却无法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朱书记年轻有活力,思维敏锐,思路开阔,工作能力强,领导经验丰富,在干部群众中威信高,是我学习的对象,怎么敢指正呢。”费旭裕被朱代东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如果朱代东刚来的时候,跟自己说这番话,他可能还真的会有那样的想法。可现在,朱代东已经用好几次的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他的政治工作经验非常丰富,非一般人所能比。就算是自诩政治工作经验丰富的费旭裕,也在朱代东面前吃过好几次暗亏,他再也不敢再轻视朱代东,怎么敢再指正朱代东呢?不要说当着朱代东的面,现在哪怕是背着朱代东,这样的话,他也是不敢说的。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身边多一个人提醒,总不是坏事。我虽然是一把手,但是你年纪比我大,资格比我老,对焦遂的情况也比我熟悉,有些话,该讲还是要讲的。”朱代东给费旭裕倒了杯酒,诚恳的说道。他今天来找费旭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为了以后工作的发展,如果能在私底下与费旭裕达成谅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如果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倒是没有问题。毕竟我在焦遂工作了几十年,如果朱书记到时有什么没注意的地方,我会提醒的。”费旭裕点了点头,看到朱代东一口就把酒喝了,也把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今天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同志亲自来宣读皮德林的任命,如果换在以前,费旭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其他都都不会给市委书记机会。但是今天,他却连餐桌都没上,心里也窝着气,此时看到酒,自然也是酒到杯干。
酒喝的多了,自然话也会多起来,话一多起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自然就会越来越近。朱代东跟费旭裕也是如此,况且他们还是一个清醒,一个迷糊。费旭裕也向朱代东诉苦,说他这个市长不好当。就因为他娶了个焦遂老婆,又在焦遂工作了几十年,大家就都把他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