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白雾中突然传出轻哼,一道微弱的绿光破雾而出,却是转瞬即没,紧接着又亮出血光,却是遇强则强,越来越亮,大有与白雾分廷抗礼之势。
但白色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那血光再是强硬,孤掌难鸣,坚持了莫约半个时辰后,也被吞没了。
又过半个时辰,白雾散尽,现出那依旧巍峨繁茂的化生树,树下柳似水等人均是力竭倒地,喘息声此起彼伏,而明离墨瞿虽已获释,却是昏迷不醒,死活不知。
墨天眼见大功告成,心中欢喜,却又担心两人不死,当下趁着柳旭元气大伤,动弹不得,拾起沧海剑,晃悠悠的走到两人身前,剑光一闪,已抵在两人头皮处。
柳似水看在眼里,急叫道:“墨伯伯,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能杀他们!”想要阻止,却是力不从心,急得流下泪来。
眼见明离墨瞿必死,忽听一声狂吼,那野人不知何时已经扑了上来,要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墨天压得粉碎。
但墨天毕竟身怀武艺,绝非野人一味蛮斗可比,向侧闪开一步,回剑横削而过,顿时鲜血飞溅,野人双目俱盲,厉声惨叫,轰然倒地。
墨天了结了他,正要举剑再杀,突觉脚下一紧,野人竟是不依不饶,死死抱住自己小腿不放,口中嗷嗷直叫,泪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竟拼死也要保护自己亲生父亲!
“畜牲,你真的不要命了!”墨天盛怒,一剑插落,那野人立时脑浆pēn_shè,挣扎几下,便即不动。
“你敢害我儿子!”墨天还未及拔剑,猛给人按倒在地,颈部一阵奇痛,大块血肉竟给咬了下来,惨叫一声,几乎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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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才墨瞿与明离相斗,双双被吸入化生树之中,只觉昏昏沉沉的,全身骨骼俨然已融化成浓水,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心中只是在想:“我大仇未报,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正绝望间,自己所在的这片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更隐约听得树外传来嚎叫声,暗想:“难道是轩辕?”仔细一听,肯定此人正是轩辕,心中不禁纳闷:“我一向对他大好,他又为何还来救我?难道在他心里,真的认了我这个爹爹?”
墨瞿子承父业,立志报仇,是以生性凉薄,一生孤苦,也从来不将什么亲人儿子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傻儿子竟是如此孝顺,拼了命来救自己,甚感欣慰,叹道:“轩辕,算了吧,不要白费力气了。爹爹知道你有份心就好!”话一出口,便觉好笑,这话连自己都听不见,更何谈树外的轩辕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剧震中渡过,直到身侧突然裂出个口子,轩辕竟钻了进来,墨瞿大惊不已,刚叫了一个“你”字,猛觉背后顶上一股巨力,将自己整个身子向外推去,只觉眼前一黑,就此没了知觉。
但他满心想着儿子,没多久就醒了,见轩辕被死,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什么知觉都没有了,狂吼着扑上去,张嘴便咬,直如野兽。
墨笑痴见父亲给墨瞿按倒在地,满脸血迹斑斑,大怒叫道:“你这疯子,快放开我爹爹!”手持断箫,直扑过去,狠狠一下扎入墨瞿后肩,鲜血飞溅。
墨瞿目睹儿子身死,精神几乎崩溃,唯一残留的念头便是报仇,双手掐住墨天喉咙,便要将他活活捏死,却不想遭人暗算,惨叫一声,手上立松,又觉右臂一阵奇痛入骨,整条手臂伴着狂喷的鲜血,竟生生被卸了下来!
墨天闪身跃到一旁,手中沧海剑血迹斑斑,想来这便是斩断墨瞿右臂的凶器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脚下一软,滩倒在地。
墨瞿断臂处血如潮水,根本止不住,但他还是大喝一声,以单臂将野人抱起,背在身上,向众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到柳旭身上,恨声道:“我徐坤乾向天明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罢转身便走。
刚走出几步,忽听柳似水道:“墨老爷子,你伤得很重啊,若不及时医治,很危险的!”墨瞿怔了一怔,看她一眼,心中暗叹:“真是傻丫头,怎能如此关心你的敌人!”想了想,用力拔出背后断箫,强吸了口气,暴喝一声,断箫脱手飞出,正中化生树主干。
“你这是……”柳旭见他如此做为,吃惊不已。
“徐某既然答应过柳姑娘要将玉箫修好,自然不会食言!”墨瞿仰天长笑,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