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大忙人,我本来就没要你陪,你非要呆在这里浪费时间,”罗老挥挥手,示意道,“你回你的吧,不用管我。”
周部长告辞后,罗老回头对覃雅茹说:“我们走吧!”
出了市委大门,覃雅茹对罗老说道:“罗爷爷,前面右拐便有个快餐店,要不,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行!”罗老爽快地答道。他也知道自己身后跟着白水市委、市政府的一大帮子人,但没有说话,他今天就想给他们做做表率,要让他们知道,中央首长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吃个盒饭、喝碗菜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叫明明快餐的小饭店,罗老见饭店的右侧有一扇大窗,里面堆满了盒饭,便不进门了,而是直接朝那扇窗口走去,问里面卖饭的女服务员,这饭多少钱一盒?
“你自己不晓得看啊?”女服务员并不知道罗老身份特别,她平时卖饭,面对的都是市井闲杂人等,大声嚷嚷地叫惯了。见罗老没看她后面的价格牌,开口便问盒饭价钱,便伸出一个手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没好气地大声叫道,“上面有价格牌,你用眼睛看。”
“你这同志,态度好点行不行?”覃雅茹见女服务员的态度实在是太不礼貌,便忍不住指责道,“有你这么对顾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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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态度怎么了,我在这里卖饭两三年了,我一直就这样子,你爱买不买,不买快点让开,别挡着后面的人。”女服务员伶牙俐齿,根本就不卖覃雅茹的帐。
“你,你——”覃雅茹气得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买盒饭吧!”罗老显然不想过多计较,他劝了劝覃雅茹,然后又对女服务员说,“同志,给我拿两盒五元的。”他同时为覃雅茹也要了一盒。
女服务员于是拿了二盒饭出来,覃雅茹要接,但罗老却抢着接了,拿到盒饭后,他转身就走。覃雅茹只好赶忙跟着,扶着他走到小店摆在露天的一张小桌子旁坐下。
“喂,老头,你还没给钱呢?”女服务员又大声嚷嚷道。
这时,在罗老身后不远的白先起反应过来了,他连忙上前对女服务员说,“他的钱我给,”他又指了指身后的人说,“我们是市委的,你给每人一盒,等下一起结账。”
女服务员一听说这群人都是市委的,马上便猜测出前面的老头身份不简单,一时有些慌了。她趁着给白先起拿盒饭的时机,悄声地问道,“同志,那老头是什么来头啊?”
“我是市委书记,我给他掏盒饭钱,你说他什么来头?”白先起冷冷道。
女服务员一听这话,人立时傻了。
吃完盒饭后,罗老便朝白先起喊道:“白书记,你吃完了吗?”
“老首长,我吃完了。”白先起刚放下盒饭,他就草草地扒了几口,“您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罗老看了看白先起身后的一大帮子人,说道,“你,还有朱市长,带我去几个工厂看看,其他人我看就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消磨时间,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吧。”
“好!”白先起答罢,便朝后边的人喊道,“大家都回去工作吧!”接着,他朝朱辉煌说道,“朱市长,你和我陪老首长去工厂。”说罢,又对市委秘书处处长刘全义道,“刘处长,你叫辆车来。”
“书记,一辆就行了?”刘全义心想,按照罗老的身份,应该给他单独叫辆小车,他凑近白先起,低声请示道,“要不要给罗老安排一台小车?”
“不必了,叫辆面包车吧,我们同罗老坐一个车。”白先起显然不想再在乘坐的车辆上惹罗老生气。他算是见识了,罗老同别的首长不一样,他不是作秀,也不是假客套,而是真的很反感迎来送往和吃吃喝喝这一套。
本来,在官场有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都是大家相互维护、心知肚明的事,彼此都保持着一种默契,谁也不会、也不想去打破这种默契,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自己的威权和体面。
做官为什么,为的不就是一份威权、一份体面吗?威权和体面从何来,不就是体现在各种各样的形式上吗?譬如这接待工作,看似就是个形式而已,隆重与否,规格高低?都与领导者的职别和身份紧密相关。如果少了这个形式,无论是上级,还是下级,都会有无所适从之感。
白先起到白水市委任书记也有几年时间了,他接待过的领导,有中央的,有省里的,接待仪式比罗老还要隆重,酒宴还要奢华的,多的去了,但没有一个领导会像罗老这样反感。即使有,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哪会像罗老这样较真。
所以,他哪里还敢大意。加之周部长因有事,临时回了省里。没有周部长在场说情,他更不敢在“坐什么车”这种小事上惹罗老不高兴了。
不一会,一辆面包车就开了过来,白先起和覃雅茹一起,亲自扶着罗老坐进了面包车里。他把罗老安排在第二排座位,自己则紧挨着罗老坐在第三排。
罗老看的第一个企业,是南天动力机械厂。该厂建于1951年,占地面积5.5平方公里,于1954年研制成功中国第一台航空发动机,掀开了新中国航空工业的历史篇章。此后相继研制成功中国第一台燃气轮机、第一台摩托车发动机等,创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