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俞成蹊听正式版的歌,这部青春片未上便火,此类题材一直叫座,因为大家的那段匆匆岁月在回首时都不免留有遗憾,最初许下空口诺言,到终场也未能给对方带上戒指,歌词难免哀愁得有些矫情了。
真心付出过的人将来会成为成熟体贴的新郎官,他的另一半却并非旧人。坐在台下看他笑着与人挽臂,曾经的那些爱恨纠缠都是今日的铺垫,大家都是在这不断练习中过来的,成长过程大多如此,是一次次放手和告别。
“歌词你写的吗?”俞成蹊问,他上网搜了下原著小说的内容梗概,看了一眼。
穆因道:“不是。”
俞成蹊对这类无病呻吟的青春疼痛小说没什么兴趣,穆因也不爱去看,他见俞成蹊沉默,问:“怎么了?”
“我想想也觉得不是你写的,歌词那么绝情,但你每个字都好像在说……”俞成蹊道,“带我走。”
穆因呼吸一窒,俞成蹊又说:“像我我也不会。”
“你知道鬼屋那次我背着我走,我在想什么吗?我后来做梦也梦到好几次,梦到你结婚了,新娘子扔捧花的时候你要她扔给我,祝我幸福。我每次都吓出冷汗,你的伴侣不是我,我不会幸福的。但就是有那个道理,大家都是得找寻好几次,才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正确的那个人,再怎么爱也要让自己体面一点。”穆因道,“你也不该让自己走进死胡同里,要给别的人一个机会。”
俞成蹊道,“你给别人机会了吗?”
穆因别过头去不看他,道:“以后说不定。”
俞成蹊“哦”了一声,道:“这道理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后一个来爱。”
有的人爱玩也玩得开,这个不行,那便很快找寻下一个,要是之后还有兴趣,不妨再试一试,失败和成功都无所谓,没人可当自己的无可替代。
这是穆因和俞成蹊与这个圈最格格不入的一点,这不关生长的环境是贫穷还是富有,天之骄子如俞成蹊也难逃缺爱留下的阴影,让他日夜寻找又担惊受怕。
很多人是幻想着接下来还有更好的,而他们是残缺了一角灵魂的人,只会患得患失眼下这些自己是否能够配得上、留得住,若是没有意外,会死死抱着那点光亮不放手。
找到独一无二的另一半是很难的,有人用漫漫余生去筛选,但他们只需要确认对方的眼神能不能望进自己的心,让他的保护层出现裂缝,再漏出糖浆。
“对不起,但我现在……”穆因道。
“我没让你拿出些什么呀。”俞成蹊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还不敢的话,不用那么早给我。”
穆因问不出但如果最后不是你呢诸如此类的话,他知道俞成蹊没给自己留余地,正如以往的他自己。
不知不觉就从“在他身边就好了”变成“想要他的所有”,没想过把自己的全部压上赌桌赔得干干净净会有什么后果,他当时的爱,足以让他不计一切后果。
后果是他万念俱灰,在这个夏日的暖阳里,浑身都在作痛,呼吸放轻了些许,他好像下一刻便要破茧,虽然背部没有透明的蝶翅,但也算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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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脸一直很红。”化妆师笑道。
穆因眼神躲闪,道:“吃了辣。”
“吃辣应该嘴唇也红呀。”化妆师让他抿嘴,接着给他涂了口红。
穆因满脸亮晶晶的,而打歌服很酷,与他私下里的日常穿搭风格相差很大,他每次回归都毫无违和感,舞台上如显现出另一个自由的灵魂。
mv与网友们的猜想来了个颠倒,最初是穆因背着把吉他哼着歌走在积水甚多的昏暗街道上,与来往的几道匆忙的黑影擦肩而过,整个画面唯一的色彩是他眼底的忽闪忽现的一抹光,他走到某家酒吧的招牌下面,然后顿住脚再冷漠地转身抬起头,才看清原来他是带着绛色的美瞳。
画面一切是俞成蹊拿着吉他穿梭过校园的红墙,背景里还有一片绿油油的爬山虎,陆千江低头调试架子鼓,属于周让的贝斯安静地挂在一角。
同是悬挂在墙上的贝斯,忽的被一只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拎走,宋和彦拨弄了一下,和敲鼓的林沒撞了下肩膀。
两个时空的乐队穿插在一起,打歌服还是,看上去又酷又拽。
等着看crush笑话的人多,奈何没什么把柄让他们去笑,潘正明找人的水平很高,他们也不止是为了赚钱才凑到一块来的,长得好看还对音乐上心,自然久而久之与同期的拉出了越来越大的差距。
编曲填词都是队里包办,现场还是全开麦,穆因唱歌是圈内专业人士也公认的好,曲风随意切换都驾驭自如,再加上他绝不让自己拖着crush一起丢人,出了场车祸非但没让他怠于练习,反而每天花的时间更多了。
以前痴恋俞成蹊的时候,还会三天两头去剧组或者工作室找他,现在让自己专心于练习,生怕一空下来便矫情病发作,给自己徒增点不自在。
“那天车上你们干嘛了?”下台后宋和彦没忙着去卸妆,过来悄悄问他道。
“没干什么啊。”穆因期期艾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