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清河的心,瞬间揪在了一起,强颜欢笑,道:“没关系,我都无所谓了。”
谣言伤人,比伤身更难受百倍千倍,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人,为辅佐新帝登基奉献那么多,什么也不要,却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甚至连命都差点儿没了。他图的到底是什么?甘心吗?恨吗?痛吗?一次次的伤害,无情的碾压在他的伤口上,让人生不如死,他从来不是错的那个人,为何要让他来承受这样的折磨?
戚越猛的一把将人拉入了怀里,紧紧拥着,季清河甚至都能感觉到面前这人,那身躯下不断颤抖的心。戚越心疼、愤怒、不甘,可他却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戚越松开手,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将军!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你肩上抗的责任,我不想因为我,而让那些拥戴你的父老乡亲对你失去了信任,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与蛮人交战。”季清河像是明白戚越要做何事般,冲到了门边喊道。
戚越并未回头,大步流星离去。他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他只是为他心疼惋惜而已,为什么,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
戚家军军营!
“都知道是吧?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怎么给你们交代的?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滚!都给我滚!”
还未靠近主将营,便听得那帐内某人的咆哮声,帐外的士兵默默的离得稍远了些,生怕他们将军牵怒到他们身上。正准备找戚越说事的刘参将,见状停了脚步,拉了拉旁边的小兵,一脸茫然,“谁惹将军生这么大的火?”
“戚副将跟李侍卫在里面,好像是因为季先生的事,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那小兵唯唯诺诺的答到。
刘参将望着那主将营帐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看来他还是换个时辰再来吧!
不知是戚越下了令还是其他什么,居平关谣言的事情暂时被压了下去,城中百姓没了往日那么猖狂。这城西府院调了一队看守的士兵,牢牢守在大门前,十丈之内,人畜莫近。而戚家军与那蛮人的交战,依旧不温不火,虽守住了城池,但却未取的大的胜利,蛮人那二十万大军,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居平关。
然而京城增援的大军到达漠北的消息,让居平关的每个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唯独季清河一人,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那京城来的不止是增援大军,还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厉公公!
“公公请上座!”
那城西府院却是比平时热闹了许多,那大堂里的主位上,此时正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太监,手里端着一盏茶品尝着。别人不认识这位尚可,但季清河却是再熟悉不过,那是贺兰晟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总管。自从居平关关于他的谣言四起时,他就知道京城迟早会来人,只是未曾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季先生也别站着了,坐吧。”那厉总管放下手里的茶盏,翘着兰花指,脸色不温不怒,对着季清河说到。
“多谢公公!”
“这漠北的气候比起京城真的是太严峻了,这一路赶来,差点儿把咱家这把老骨头都给弄散架了。”
“公公辛苦了,稍后我命人在城中为公公安排一处清静别致的府苑落脚。”
厉总管道:“那倒不必了,戚将军已经为咱家安排好了。此次来漠北,是奉皇上的口谕,专程接季先生回京的。季先生啊,不是咱家说你,数月前皇上顾及昔日情分,好不容易开恩放你一条生路,你怎的不好好珍惜?如今闹的满城风雨,连京城都知道你的消息了,你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季清河不语,清秀的脸面无表情。
“季先生,这儿也没有旁人,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皇上待你不薄,你就回去给皇上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这事皇上就给你压下去了,你又何必这样跟皇上犟着呢?你说你犟得过皇上吗?到最后吃苦受罪的还不是你。”
“多谢公公,只是,我做下的决定,即使死也不会更改!”
“你说你怎么这么倔呢?跟着皇上那是天大的恩赐,想要什么没有?非的白受这个罪,哎!看的咱家是揪心呐!”厉总管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财富、权势,他要的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爱而已。贺兰晟的眼里,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从来没有他想要的东西。看清了,心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这方,待厉总管前脚刚踏出府院大门,戚越后脚便从后院翻墙而入。这院子在那太监离开时,便下令将季清河软禁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清河?”
对于突然出现在屋内的人,季清河并未惊讶,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那心神早不再于此。
“厉公公跟你说了什么?”
“奉皇上的命令,押我回京。”
“什么时候?”
“三日后。”
戚越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抬头,眼里的目光带着焦急,“清河,看着我,我会想办法让你逃走,让他们谁也找不到你。”
“不,走不了。我不想让你和戚家军以身犯险,若你出了事,这居平关数万百姓怎么办?”季清河看着戚越,坚定的摇了摇头。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去送死?我去求皇上替你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