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鬼都不信。
果然,马车在东偏殿前一点的冷霜殿停下来了……东偏殿冬冷夏热,里面住的都是沈府养来用来招待客人的家妓和娈童,运气好被沈玉门或者客人看上,可以升级当侍妾和男宠,运气不好的,被人玩满二十五岁后便被发卖窑栏。因为运气好的人是凤毛麟角,所以东偏殿里住的人是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的,环境条件自然恶劣无比,而冷霜殿与东偏殿就一门之隔。
东偏殿也可以算是个冷宫,当年沈玉门外出征战,花小月在寒冬里被唐珩修推入池塘,得了风寒,唐珩修指使沈府的老管家在自己的药里做手脚,结果花小月越是喝药病得越重。没几天唐珩修就以花小月病气太重会传染为由,把花小月赶进了蓄养娈童和家妓的东偏殿,花小月差点没死在里头。
“月公子,我们到了。”那侍从掀开轿帘,豆花便扶着花小月下了马车,看着阴气森森的冷霜殿,花小月觉得那个夜半歌声和夜半惊魂没区别……
“哎,我说这位小哥啊,这地方那么偏,我们每日吃饭是不是都要跑到厨房去端啊?”豆花皱起眉头,给了那侍从一锭银子,那侍从笑笑,“虽然地方偏,但叶公子毕竟是白云城的小少爷,我们每月会送来蔬菜米肉的,殿里的东西要是想添置呢,给司设监或者司苑监说一声就是。”
“那是干什么的啊?”豆花问道。
“哦,司设监主要是管器物的,像围屏、床榻、桌柜这些家具就归他们管,司苑是管蔬菜水果和种植的,沈家的农庄也是他们在管。”侍从挠了挠头,他是第一次搞接待这种事,觉得收了别人的钱还是应该再说点什么,就道:“这冷霜殿晚上不太……安全,没事儿就别晚上出来乱走。”
“皇宫里侍卫那么多,也不安全?”蓝墨溪皱眉问道,“其实,你是不是想说晚上会闹鬼?”
“呃,是的……”侍从点点头,然后又回答了一些他们的问题,说过明日会安排人手过来伺候,然后就走了。
“月少爷,我们……”
“既来之,则安之。”花小月耸耸肩,他不像花满林带了二十多个侍卫,人强马壮,他这边就豆花和蓝墨溪两个,“先随便扫一下吧,能住人就行。”
花小月看着门缝里几寸厚的灰尘,踢开了门,果然,一阵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咳咳……那个唐珩修故意的。”豆花掩着鼻子,等灰尘散去,点燃了烛火,与蓝墨溪找来满是灰尘的扫把与抹布,从井里打了几桶水,清洗着主殿和卧室。
“算了算了,别洗了,明天让沈家的人来洗,反正我们在这儿也住不长。”花小月见那两桶水瞬间变得混浊,就让豆花把床上发霉的褥子都撤走,因为铺着被褥,上面灰尘虽然多,但床板却比较干净,花小月脱了鞋子,让蓝墨溪和豆花都上了床,就着平时洗浴用的浴巾打在三人腰间便睡了。豆花起初还有迟疑,不过看其他几个房间的状况更糟,也就没有坚持,蜷在了床的最外面,蓝墨溪则睡在二人中间。
夏日里本就天气热,三人挤到一起起初还是热得睡不着,但到了后半夜温度急转直下,冷得蓝墨溪直往花小月怀里钻。
“呜呜……”凄厉的风声在屋外吹动着,细细听去,似乎有一道细小的嗓音在风里又似低语,又似歌唱“淡写轻描曾画眉,疏星朗月也填诗。三生愿作鸳鸯鸟,一世应为连理枝。落魄江湖人易变,飘零天下路多岐。红颜未老恩先断,非是当年悱恻时……”尖细的声音把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就像夜里觅食的老鼠,分外刺耳。
“月少爷,别……”豆花见花小月突然起身坐起要爬下床,立刻拉住了他,花小月拍拍她的手,道:“这唐珩修把我们安排到这儿了就是要吓破我们的胆子,依我看不过是哪个被打入冷宫的戏子,在自怨自艾罢了,你若怕就和墨溪呆在屋里,我出去看看。”说罢穿上鞋子,便提着一盏煤油灯走了出去。
“月少爷等等。”豆花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让叶孤月一个人出去,见蓝墨溪呆在床上没有要走的意思,骂了句胆小鬼,便跟着花小月跑了出去。
“嘘……”花小月顺着那时高时低的尖细声音,推开了东偏殿的后门,只见月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满手是血的抓着一个像内脏般的东西一口一口的吃起来,鲜血不断从她的嘴里和手上流出,淌了一地。似乎察觉到了来人,她抬起头,露出被血染得沈红的牙齿对着两人一笑,而她的肚子上有一个极大的洞,恰好能容一只手塞进去,此时那个血洞里可以看见半颗残破的肝脏。
“鬼、鬼鬼啊!”豆花惊叫一声,一下便冲出了门外。
第六十二章:怀孕都要死
“对啊,我是鬼,哈哈……”凄厉的笑声在夜里响彻,花小月皱起眉头,见那女人伸出双手将自己肚子上的孔洞撕开,然后装进一个布娃娃一般的东西在肚子里,那布娃娃立刻被他染得血糊糊的,她抓起独自两边的伤口极力向合拢,只是没扭几下便倒在地上,彻底死了过去……看着那一地血糊糊的内脏和肠子,花小月心下大骇,饶是见惯了开膛破肚也不禁被这女人诡异的塞娃娃方式给震惊了。
“月少爷……”豆花的声音怯怯地在门外响起,很快,东偏殿里便有了火光,几个穿着单衣的少年提着灯笼跑了过来,见到花小月向他行了一礼,道:“东偏殿里关的疯子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