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啊。
林殷忙完了政务,摆驾前往慎德堂。此时已是黄昏,地上积雪被彤云映成红色,倒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刚一进大门,便听见殿阁内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声音最大的自然是应长歌,似乎还有太监宫女,杂七杂八地也不成体统。林殷嘴角扬起,不知不觉噙了一抹微笑,走了过去。
应长歌见林见秋安然醒来,并无大恙,高兴得不得了,天天往这里跑。林毅要进宫陪着母后过年,也便由着他。给母后请了安,也随之而来。林见秋身子还虚,歪躺在床上听应长歌讲笑话耍宝。
只听应长歌道:“一个人有一个妻子两个妾,死了之后,妻妾绕着尸体哭泣。妻子摸着他的头,哭道:‘我的郎头啊。’一个小妾按住他的脚,哭道;‘我的郎脚啊。’最后一个没有可哭的,只好握住他的那话儿,哭道;‘我的郎中啊。’”
林见秋笑得倒仰,房中下人个个掩着口笑得打颤,就连林毅,那么个冷清人,也不禁莞尔。应长歌指着他大叫道:“你笑啦你笑啦,快给我们也讲一个。”林毅道:“恩,那好。”刚要讲,应长歌又道:“你可别花儿啊草儿啊的雅致起来,我听不懂。要讲也讲个荤的,哈哈,那才有趣。”
林毅见他高兴,不愿拂他之意,蹙眉想了一阵,道:“好吧,也讲一个。”众人见这个冷心冷面的王爷居然要讲荤笑话,个个竖起了耳朵。林见秋不料他这么容易便应承下来,心中诧异,看看应长歌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好笑。
一时大家安静下来,只听林毅道:“一个和尚调戏一个少女。”他刚说到这里,大家已然都笑了。应长歌忙道:“别笑别笑,仔细听着。”林毅又道:“和尚给少女出了个对子,请她对:‘一女孤眠,横竖三只毛眼’。他本来是想难为难为这个女子,不料她也是个晓事的,不肯示弱,立刻接道:‘二僧同榻,颠倒四个光头’。”
他的声音平平稳稳,殊无起伏,自然不如应长歌生动。但这对子细品之下着实有趣味,屋里众人遮着脸笑个不停。林见秋笑道:“好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林毅端起茶喝了一口,众人笑罢,渐渐安静下来。忽听应长歌疑惑地道:“讲完了?什么意思?”
林毅“噗”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名其妙的应长歌。林见秋“哎呀”一声,笑得喘不上气来,指着应长歌不说话。原来应长歌是苗疆人,汉语不过会说,认得几个熟字,却听不懂对子,弄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却听门前有人笑道:“听不明白么?”正是林殷。众人见皇上到了,齐齐跪下行礼,只有应长歌傻楞楞地站在那里,听了林殷的话,知道不怀好意,呸了一声。林见秋仍是倚在床上,笑道:“正好正好,为我表弟指点迷津。”
林殷神色平静,缓缓地道:“这还不清楚?脱了自己的裤子便看见和尚,脱了林毅的裤子便看见道士,谁让赫罗族人不长毛呢?”林见秋笑得肚子痛,不停地捶床。应长歌这一下也明白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林殷道:“你也不是个正经东西,还皇上呢,有这样的皇上吗?”
林殷声色不动,淡淡地道:“皇上该看和尚的时候,也得看。”林见秋实在受不了了,笑得眼泪汪汪,道:“好好,算我服了你了,再说下去可没法听啦。”林毅站起身,拉着应长歌就走。应长歌大叫:“干什么干什么?”
林毅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回家看和尚。”
林见秋又大笑,眼见两个人走远了,林殷褪下大衣裳,掩到床前,掀开林见秋身上被子。林见秋笑意未敛,看他一眼,道:“你要做什么?”林殷眼睛都不抬:“看和尚,还能干什么?”
林见秋笑道:“行啦行啦,你还没完啦?”林殷脱去他全身衣衫,拿了药膏涂抹,口中道:“只可惜,能看不能摸。”林见秋瞪了他一眼,任他摆弄上药,闭着眼睛养神。
太监宫女们早悄悄退下,一旁伺候的是高宝。他中的蛊毒极轻,被应长歌解了,已经无碍。燃着灯烛,照得房中通亮。然后关上房门,拖条春凳在廊下守着。
林见秋雪白的身子上,横七竖八尽是凌虐的伤痕。林殷一手揽住他,一手沾了药,细细地涂抹。那是宫中圣药,止痛疗伤、生肌祛痕。林殷慢慢地道:“平安,给你平反好不好?”
林见秋眼皮涩重,道:“作什么?”林殷道:“西苑听说你被幽禁,厉兵秣马,蠢蠢欲动,那些边关将士也不服膺。给你平反,一来稳定军心,二来打击西苑,三来可以借机除去一些人。”
林见秋张开眼睛,不屑地嗤道:“我就说你这个人太虚伪,依我看,你一是要显示自己英明睿智,二是要讨我欢心。说这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干什么?”林殷笑道:“正是,正是。还是九叔智慧过人,侄儿甘拜下风。”
林见秋哼哼两声,又闭上眼睛。林殷道:“我的原因有,你的原因也有。一举多得,不是大妙?”林见秋皱眉道:“我才不干。现在也不错,平反了就得陪你上朝,累死人。”林殷点着他的鼻子,笑道:“那你改名吧,叫林见猪。”林见秋张眼大笑,道:“我只看见你了,你才是猪,乖,叫声叔叔来听听。”
林殷斜睨着他,道:“好啊,你可别后悔。”突然扑上去,呵林见秋的痒。林见秋见势不妙,“啊哟”一声往床里滚,哪比得上林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