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昶拍飞她手里的信纸,喝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比不上你老情人成熟稳重有谋略,他做什么都好,我做什么都不合你意!”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顾家琪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很耐心地和他说理,“我这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不要由着性子莽莽撞撞。玩够了,就收手吧。”
“对,我就是在玩,在胡闹,你就是这么看我!我永远都比不上你老情人。你宁可和他商量这种大事,我只是一个不断用暴力强迫你的混蛋——”
听到这里,顾家琪有点好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安排这事的时候,又不知道你有计划安排。这不是担心你受了伤,一个人既要对付景帝,又要防备海陵王暗算,我不在你身边都没人提醒你小心注意,所以,才找人帮了点小忙。”
司马昶马上道:“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安排?你在忙什么?”
顾家琪当然不能说出自己要安心养胎不能多c劳的事,便笑道:“来来去去的,我都忙不过来。就找人帮了一点小小的忙,”她放低姿态哄道,“不要这么爱计较嘛,我跟他真地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如果你心里有我,真地在担心我,就绝不会叫你的老情人做这事!”司马昶冷冷淡淡地拂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府。
顾家琪叫之不应,无奈摇头,这两人和平相处怎么就这么难维系。
司马昶闹情绪的事先放下,顾家琪叫回四婢,继续安排救出洛江笙的细节事宜。掌灯时分,屋子里人还在纠结安排谁主导这事,叔英冲进来叫世子妃救场:世子爷和宣同总督夏侯雍打起来了。
顾家琪不慌不忙问道:“是为何事?”
叔英愣下后,吞吐答道:“是为夏侯雍的小妾程宓。”
夏侯府为尚公主,把除赵云绣之外的妾室全部赶出府。程宓和母亲程四娘一直住在京中的玉满堂。程四娘曾在司马昶成功迎娶顾家琪一事中,出了点小力。因而,司马昶吩咐下面我照顾点盛州杨家。
卢总管很好地传达了这一指示。程四娘对司马昶这个有钱有权又有才貌的海世子非常感兴趣,程四娘不止一次拾掇女儿巴结司马昶,最好能够改嫁入海世子府,那她就什么也不愁。至少,在程夫人前头,又能抬头挺胸做人。
程宓最初没这想法,但架不住京中流言、周围人异样的眼色,她自负美貌与才情,此时不得不恨嫁。程宓、程珊、顾家琪三女幼时也有过一段手帕交情谊,眼看着两人都有风光美好的归宿,两两比较,这心里滋味确实不好受。
年初,司马昶曾到玉满堂轻描淡写,豪掷千金,所挑的那小样玉饰,如今就随意地挂在顾家琪的同心罗结上。每回听到顾家琪的腰带结处环佩相撞声,程宓就心疼得r一阵阵地跳。
若换成她收到这般稀世珍宝,定然惜之又惜地收在宝匣里,哪里会像顾家琪这般漫不经心。
第二回,司马昶再次到玉满堂挑玉饰,程宓忍不住嘀咕,挑这么仔细干什么,顾小南还不是随意乱配乱扔。
没想到她在帘子后面说这么小声,也让司马昶听到。
他叫人把满盘玉饰送到她面前,拜托她帮忙挑一份送给自己的世子妃。程宓又不知顾家琪喜好,就照自己喜欢的挑了并蒂莲的羊脂玉簪子。司马昶答谢礼也厚重,程宓禁不住希望他多来几次,这样她的私房钱没准就是全京城第二了。没人敢和顾家琪争第一。
过不了几天,司马昶又来了。
程宓掩不住欢喜,司马昶果然又叫她帮忙挑饰品,说上回她挑的玉簪,他的妻喜欢,现今就别戴在发髻上。程宓这次帮他挑了支嵌菡萏玉的金别针,南方流行的一种扣在衣襟上的饰品,司马昶自己瞧着也不错,同样厚礼酬谢程宓,拿着金镶玉的别针回府。
两人就这样隔着帘子慢慢地熟悉起来,时间久了,司马昶还让程宓女扮男装,陪他到别的首饰铺子挑礼物。
程宓就这样不可自拨地喜欢上这个一心一意在顾家琪身上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爱他,潇洒多金又专情,程宓打从心底知道司马昶心底没有她,若她敢越雷池一步,不仅她再也见不到司马昶,说不得自己的最后依靠母亲的娘家杨氏一族还要被他所封杀。
如果司马昶没有和顾家琪吵架,如果司马昶没有喝醉酒,如果这天程宓没有偷偷溜出玉满堂,两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但它就是发生了,司马昶在一个已经打烊的路边酒馆举酒缸灌自己,程宓途经此店看见他,只觉菩萨在眷顾她。她下轿走过去,司马昶睁眼看她,问道:“有事?”
程宓把捧了一整天的玉饰盒递过意不泄露半分,道:“世子爷托我修的镯子,已经接好了。”
司马昶讥笑一声,用力拍打掉她手中的玉盒,里面的玲珑玉镯哐当摔成七八段。
“您、您怎么把它打碎了,您不是说,这镯子您妻子喜欢非常。”程宓急得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玉段。
“都是骗你的,她根本不喜欢!”司马昶醉醺醺地站起来,几脚将碎玉踢向别处,弄得粉碎再也无法拼凑。程宓不明所以,蹲在那儿,仰起脸,看着他,花样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染上粉粉的情思。
微微的烛光下,这张娇酡的美人脸与另一张永远冷淡自持的脸相叠,司马昶抓起她的双肩,将她拎起来,止不住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忘不掉他?他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