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有些想不通这其中究竟怎么个“密”法儿,只盼不是最坏的那种,不然的话……
天子可不是吃素的。
凤涅道:“王爷怎地不做声呢,莫非连自己做过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朱镇基干笑一声,而后慢慢地将笑意隐去,道:“娘娘到底是想要暗示我些什么呢?”
凤涅道:“本宫只是想让王爷说实话而已。”
“什么叫实话?”
“本宫指的是——王爷想不起你受伤那晚上发生过什么的真正原因,王爷你不记得自己曾经拒婚的真正原因……只是如此。”
朱镇基回答道:“受伤了记不清,难道不是理由吗?”
“王爷受伤的地方不是这里……”凤涅抬手指指自己的头,“而以王爷的为人,不可能只是因为吃了人一刀就会失魂落魄到忘记所有的地步,何况我看王爷被照料的很是周到,精神也极好,全不见受惊之态。”
朱镇基沉默不语。凤涅又道:“而且,在此之前,王爷你可记得……你对柴郡主,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一再地求本宫替你向天子说情,不要答应让柴郡主同你定亲。”
“什……”朱镇基身子一震,止住口风,只道:“原来……本王竟跟娘娘过从甚密到这个份儿上。”脸上也缓缓多了一丝苦笑。
凤涅道:“若是王爷想知道更多,本宫可以一一……”
“不必了!”朱镇基急忙道,他无奈出声,“请娘娘手下留情吧。”
殿内重静默下来,片刻,朱镇基道:“娘娘既然那么问,恐怕是知道些内情了……”
凤涅笑而不语。
朱镇基看她,又看殿内无人,似是下定决心,终于道:“不过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是匪夷所思,估计没有人肯相信,——是,本王之所以不记得受伤那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以及拒婚之事……是因为,做下那些事的,不是本王。”
“是吗?”凤涅淡淡地问。
朱镇基道:“看娘娘的神情,恐怕真的是知道了?难道……连那人的身份都知道?那娘娘可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玄澹以国师做法,是极为绝密之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后来逼不得已告诉了凤涅,但是对朱镇基却只字未提。
毕竟这法子惊世骇俗,而且若是传出去,恐怕不知会引发怎样的祸患波澜。
因此朱镇基竟也是一头雾水。先头朱玄澹前往王府探望他的时候,也只是旁敲侧击,细心观察才知道是他的皇弟而已。
至于对朱镇基来说,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事,但到底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乃至怎么发生的,则全然是一头雾水。
凤涅道:“王爷你不必着急问,本宫好奇的是……王爷你‘不在’的这段时日,人在何处?”
朱镇基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奇异的神情。
凤涅道:“王爷必然是记得的?”
那奇异的神情里,有一丝尴尬羞赧之色一闪而过,但却躲不过凤涅的双眼:“王爷请讲?”
朱镇基本是不愿说的,便咳嗽了声道:“记不太清。”
“是记不太清呢,还是王爷羞于出口?”凤涅笑,“王爷自管放心,在此处所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况就如王爷所说,就算是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朱镇基被她一再逼问,又被她送了颗定心丸,另外,在这段日子内发生的事也委实让他惊疑不定,他自己其实也是想追究个原因的,只是那些匪夷所思的惊世之事,不管是说给谁都不会有人相信,恐怕还会被当做疯子一样的看待,因此朱镇基打定主意缄口不言。
谁知道竟碰到凤涅。
朱镇基心里蠢蠢欲动,望着她的眸子,隔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我便说了就是,本王记得,那日我凭栏看水,恍惚间不知怎地就落了水中,几乎被淹死!然后等本王醒来的时候,却发现……”
凤涅道:“王爷发现如何?”
朱镇基道:“本王发现……本王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后来才知道,那地方唤作‘医院’,有着好些奇怪摆设,跟打扮很是奇特的人,他们见了本王都不跪地,也不行礼……咳,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本王发觉自己居然成了一个……”
“什么?”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却还是需要他自己说出来才甘心。
朱镇基皱着眉,脸上略带了一丝怅惘神色,停了停,才又说道:“女人。”
凤涅徐徐呼了一口气:“女人……确实是让人觉得惊讶,王爷可记得‘自己’当时叫什么名字?”
朱镇基也叹了口气,道:“本王自然记得,那时候本王的名字叫做‘林见放’。”
凤涅听到自己的心“嗡”地叫了一声。
朱镇基说到这里,苦笑之余又带一丝莫名地微笑,道:“本王是个‘当红的女明星’,走到哪里便有许多人追逐欢呼,这一点儿上,倒是跟现在有些相似的。”
似苦中作乐,凤涅简直要笑出声,只不过事情正在关键时候,便只好竭力稳定心绪,又问道:“那王爷可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一些其他事?”
“娘娘的意思是?什么事?”
“比如……王爷当时为何在医院里头?”
“哦,是了,”朱镇基被她提醒,才又如梦初醒道,“差点儿忘了说,本王先前不清楚,又甚为恐惧,以为是奸人作乱,于是不再轻举妄动,只是暗暗观察,于是过了许久才慢慢地适应了下来,也知道了当时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