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我们有可能把注意力从被压抑物转移到压抑的力量上时,我们毕竟还是研究了自我。我们面临的这个自我,曾似乎是那样的不言自明,但我们却抱有可靠的期望,相信在它那里我们将再一次有所发现,尽管我们的准备工作可能还不充分。
然而,要找到研究的一个入口却很不容易;这就是今天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东西。
但是,我必须让你们知道,据我揣测,今天关于自我心理学(egopy)的论述和以前关于底层精神领域(phiderworld)的介绍,将会对你们产生不同的影响,我不敢肯定为什么是这样。我最初以为你们可能会发现:我们以前对你们所讲的基本上都是奇怪和特殊的事实,而现在将要听到的则主要是一些观点即推测。
但这样以为是不适当的。
进一步考虑之后,我则认为必须强调指出:我们在自我心理学中对事实材料所作的理性研究的程度,比起神经病心理学来并不更高。而且,关于我所揣测的上述影响,我也不得不放弃了其他各种解释:现在我们相信,问题在于我们研究的课题本身的性质,在于我们还不习惯于和它打交道。总而言之,如果你们在进行判断时比以前更为保守和谨慎,我是不会惊奇的。
如果在研究的开始,我们能够了解自己的情况,我们就可望找到探讨的方法。我们期望以自我,即我们自己的自我作为研究的材料,但这可能吗?自我就其本质而言毕竟是主体,它如何能成为客体呢?回答是肯定的。自我能够使自己成为客体,能够像对待其他客体一样对待自己,观察自己、批评自己,这是无可置疑的。在这种情况下,自我使它的一部分相对于其余部分。因此,自我是可以被分离的;在它进行某些活动时,它至少能够暂时分离为不同部分。各个部分以后又可以再次结合在一起。严格地说,这并不新奇,不过尽管人们一般都知道这一事实,却仍需我们予以特别的强调。
另一方面,我们很熟悉这样的观点,即病理现象通过夸张事物和使其简略化,可以使我们注意到正常的情况,否则我们就会忽略那些正常情况。破损的东西凡是显现出裂口和缝隙的地方,在完好的状态时就是一个接合处。如果我们往地板上扔一个水晶物体,它就摔碎了,但它的碎片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沿着解理1(cleage)的线条形成的。虽然这些线条我们看不见,但却是由水晶物体的结构事先决定的。心灵病人(s)2就是这类性质的分裂物与破碎物。
我们甚至不能不对他们产生某种以往人们对疯子所怀有的敬畏感。他们已经避开了外部现实,但正是由于这一点,他们知
1解理是矿物的物理性质之一,指矿物晶体受外力作用后,能沿一定方向裂开成光滑面。——中译注。
2在弗洛伊德的术语中,心灵病人是精神病人(p)的总称。——中译注。
道更多的有关内部的、精神现实的情况,并可能为我们揭示一些通过其他途径难以认识的事物。
这些病人中有一类可以说患有以为自己被监视的幻觉症。
这些病人向我们抱怨,说他们甚至在最秘密的行为中,也不断地受到某种不明机构——可能是人——的监视的干扰。
在幻觉中,他们听到这些人在报告他们的监视结果:“现在他要说这件事情了,现在他正穿衣服要出去”,诸如此类等等。
这类监视虽然不能说与虐待相同,但却相距不远;它意味着人们不能信任他们,想在他们进行被禁止的活动时抓住他们并予以处罚。但是,是否可以说这些心灵病人是对的,甚至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自我中,都存在着一种这样的机构,它实行监视,威胁给予处罚,它明显地从自我中分离出来,并被错误地移置到外部现实中——可以这样说吗?
我不知道对此你们是否会和我产生同样的看法。自从上述临床情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来,我形成了这样的观念:自我中的监视性机构与其他部分的分离,可能是自我构造的一个普通特征。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个观念,它推动我进一步研究这样分离出来的监视性机构有什么特征和关系。我很快作出了下一步推论。被监视的幻觉其内容已经表明,监视只是评判和处罚的准备,因此我们推测,这个机构的另一功能一定是我们称之为良心(e)的东西。
在我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能够像良心那样明确无疑地使我们常常与我们的自我相分离,并很自然地与后者相对立。
例如,我觉得做某种我想做的事情将使我愉快,但我没有做它,因为我的良心不允许。或者,一个有力的获取愉快的愿望征服了我,结果我做了某件违反良心的事情;之后,我的良心便通过令人痛苦的责备惩罚我,并使我对此行为感到悔恨。我也许可以简单地说,我开始从自我中区别出来的上述特殊机构就是良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