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啊的一声低呼。
阿朱道:怎么啦段誉指着花树道:这是我们大理的山茶花啊,怎么太湖之中,居然也种得有这种滇茶山茶花以云南所产者最为有名,世间称之为滇茶。阿朱道:是么这庄子叫做曼陀山庄,种满了山茶花。段誉心道:山茶花又名玉茗,另有个名字叫做曼陀罗花。此庄以曼陀为名,倒要看看有何名种。
阿朱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段誉生长大理,山茶花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异,心想:此处山茶花虽多,似乎并无佳品,想来真正名种必是植于庄内。
阿朱将船靠在岸旁,微笑道:段公子,我们进去一会儿,立刻就出来。携着阿碧之手,正要跃上岸去,忽听得花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小环来。
那小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阿朱、阿碧,快步奔近,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说道:阿朱、阿碧,你们好大胆子,又偷到这儿来啦。夫人说:两个小丫头的脸上都用刀划个十字,破了她们如花似玉的容貌。
阿朱笑道:幽草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那小环幽草向段誉瞧了两眼,转头向阿朱、阿碧笑道:夫人还说:两个小蹄子还带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庄来,快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砍了她话没说完,已抿着嘴笑了起来。
阿碧拍拍心口,说道:幽草阿姊,勿要吓人捏扌为口到底是真是假
阿朱笑道:阿碧,你勿要给俚吓,舅太太倘若在家,这丫头胆敢这样嘻皮笑脸么幽草妹子,舅太太到哪儿去啦幽草笑道:呸你几岁也配做我阿姊你这小精灵,居然猜到夫人不在家。轻轻叹了口气,道:阿朱、阿碧两位妹子,好容易你们来到这里,我真想留你们住一两天。可是说着摇了摇头。阿碧道:我何尝不是想多同你做一会儿伴幽草阿姊,几时你到我们庄上来,我三日三夜不困的陪你,阿好两女说着跃上岸去。阿碧在幽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幽草嗤的一笑,向段誉望了一眼。阿碧登时满脸通红。幽草一手拉着阿朱,一手拉着阿碧,笑道:进屋去罢。阿碧转头道:段公子,请你在这儿等一歇,我们去去就来。
段誉道:好目送三个丫环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走入了花林。
他走上岸去,眼看四下无人,便在一株大树后解了手。在小船旁坐了一会,无聊起来,心想:且去瞧瞧这里的曼陀罗花有何异种信步观赏,只见花林中除山茶外更无别样花卉,连最常见的牵牛花、月月红、蔷薇之类也是一朵都无。但所植山茶却均平平无奇,唯一好处只是得个多字。走出数十丈后,只见山茶品种渐多,偶尔也有一两本还算不错,却也栽种不得其法,心想:这庄子枉自以曼陀为名,却把佳种山茶给遭蹋了。
又想:我得回去了,阿朱阿碧回来不见了我,只怕心中着急。转身没行得几步,暗叫一声:糟糕他在花林中信步而行,所留神的只是茶花,忘了记忆路径,眼见小路东一条、西一条,不知那一条才是来路,要回到小船停泊处却有点儿难了,心想:先走到水边再说。
可是越走越觉不对,眼中山茶都是先前没见过的,正暗暗担心,忽听得左首林中有人说话,正是阿朱的声音。段誉大喜,心想:我且在这里等她们一阵,待她们说完了话,就可一齐回去。
只听得阿朱说道:公子身子很好,饭量也不错。这两个月中,他是在练丐帮的打狗棒法,想来是要和丐帮中的人物较量较量。段誉心想:阿朱是在说慕容公子的事,我不该背后偷听旁人的说话,该当走远些好。可是又不能走得太远,否则她们说完了话我还不知道。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一声叹息。
霎时之间,段誉不由得全身一震,一颗心怦怦跳动,心想:这一声叹息如此好听,世上怎能有这样的声音只听得那声音轻轻问道:他这次出门,是到那里去
段誉听得一声叹息,已然心神震动,待听到这两句说话,更是全身热血如沸,心中又酸又苦,说不出的羡慕和妒忌:她问的明明是慕容公子。她对慕容公子这般关切,这般挂在心怀。慕容公子,你何幸而得此仙福
只听阿朱道:公子出门之时,说是要到洛阳去会会丐帮中的好手,邓大哥随同公子前去。姑娘放心好啦。
那女子悠悠的道:丐帮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两大神技,是丐帮的不传之秘。你们还施水阁和我家琅擐扌为女玉洞的藏谱拼凑起来,也只一些残缺不全的棒法、掌法。运功的心法却全然没有。你家公子可怎生练
阿朱道:公子说道:这打狗棒法的心法既是人创的,他为什么就想不出有了棒法,自己再想了心法加上去,那也不难。
段誉心想:慕容公子这话倒也有理,想来他人既聪明,又是十分有志气。
却听那女子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能创得出,只怕也不是十年、八年的事,旦夕之间,又怎办得了你们看到公子练棒法了么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窒滞之处阿朱道:公子这路棒法使得很快,从头至尾便如行云流水一般那女子啊的一声轻呼,道:不好他他当真使得很快阿朱道:是啊,有什么不对么那女子道:自然不对。打狗棒法的心法我虽然不知,但从棒法中看来,有几路定是越慢越好,有几路却要忽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