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永远不敢亵渎的词句。母亲。
“你说,想要我怎么做呢?”我擦掉了眼泪,问。
她让我离开,她说现在对于同性恋这样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多了,不比十几年前。可是我的经历太肮脏,恐怕会给人攻击于胜宇的机会。当然,她说得很委婉。“如果像谢荣……”她没说完。这句话,像匕首一样插在我心里。
她说还是拿点钱吧,如果不拿钱,小宇是不会死心的。我也同意。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就让他把这段日子当成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都好了。
拿支票那天,我知道于胜宇会在场。这个我们事先没有商量,但是,我猜得到。
于胜宇出场是在我拿到支票要转身走人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呆了。“小哲,你说,”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声音发抖,“你给我个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话啊!”他哀求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象是被凌迟。那不太……根本就不凌厉的目光像刀,一刀一刀把我切割得鲜血淋漓。做戏就要做全套,我知道如果我说“我就是为了钱”就太假了。快一年了,什么话能出自我口于胜宇不可能掂量不出来。最好的台词,就是沉默。我沉默着,从他身边走过。
于胜宇像傻了一般看着我缓缓的步伐,在交错的时候,他拉住我,那样愁苦的看着我,同样一言不发。
最后,他狠狠的一巴掌括在我脸上。
真狠,打得我的心都要碎了。“俩清了。”我说,摆脱了他的钳制,在咖啡厅众人错鄂的目光中离开。
不管是爱,还是不爱,都结束了。一切。
西敏沉默了很久,说:“开始新的生活也好。”
“嗯,也很好。”我说。
“唉……”他靠在扶拦上,把头尽力的向后仰,仰到几乎要折下桥去的程度, 看着黑漆漆的天幕,“真的很好。”
“是很好呀。”我说,然后,我们两个一起为这不知所谓的对话纵声大笑。
公司的目光比较远大,他把开发出来的产品投放到高等学府——试用。第一版本的产品的确问题多多,我每天都忙于维护。在高校这样富有挑战性的地方锤炼出来的东西如果投入市场必将获得极大的成功,这个打算真的不错,可惜的是,公司似乎不具备这么强大的经济实力作后援——这要算财政部门的失误,也是研发部门与之沟通不良。财政部没想到初期产品居然有这么多的,所以预算有些吃紧。于是作为被发配出去的调试人员,待遇急剧下降。不过这不要紧,我喜欢学校的氛围——如果没有人嘲笑我,伤害我的话,我还是宁愿待在这样的地方,清苦我不在意。
另一个项目小组似乎正在跟人竞争某个大项目,遭遇了困境。
最惨的要算小薛带的那一组,大约是与客户沟通的不好,无论如何也不能使之满意。其实做软件就是这样,真正成功的项目有几个?多数都是靠跟客户审查代表拉关系,只要他们说ok就ok。可是这一次,这群代表似乎很难搞定。
我与同事不是很热络,但是听老姜说不少人正在忙于跳槽——因为三月起就风传公司要宣告破产。“台湾人是来赚钱的,不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没钱可赚还不跑?”姜卫说,然后问我是不是有兴趣参加跳槽行动。
不说什么为公司守身如玉,我只是觉得在我落魄的时候,老板慷慨的对待了我。如今公司陷入困顿,我并不打算弃之而去。而且,凭我的学历很难找到什么更好的栖身之所。我知道如果公司破产我们这些e的员工肯定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除了小道消息——但是除了等待我没什么能做的。 一切的小道消息对我来讲都是那么模糊,我想对所有员工都一样,顶天儿能知道自己小组的事情。这就是e的好处了,许多事情不像在一般公司扩散的那么快,尤其坏消息。
四月末公司召开全体员工会议。我也从重庆赶回了北京。
公司在西单有总部,平时只要少数行政人员在那里。我风尘仆仆的赶去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了很多见过面或者没见过的同事,脸上带着惶惶的神情。公司要有大的人事变动。 我被招回来的很急,感觉像是要参加定岗定编竞聘一样。这在我们公司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原本除了项目小组组长召开会议——多半还是网上的——其余的聚会都是出去腐败,没这么严肃过。
“怎么了?”我问姜卫。
“公司跟人合并了。”他说,“听说是xxx。”
“你说什么?!”我身体一晃,几乎摔倒,“你说什么公司?”
“xxx啊,就是跟章乾那组竟投合肥环保局项目的那个公司啊。”姜卫对我的孤陋寡闻感到不满。“我本来是想跳的,现在要坐观一下了,这公司发展不错。就是不知道老板对我们会不会当捡的啊?”姜卫自言自语地说。
真是天意啊,唉。我明白谢荣的意思了。天意!
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我几乎翻身就要逃跑。我不能——不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