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他。
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讨债的女儿,利用他的补偿心理,问他要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给她副卡,买了房子让她住,还在上学,就允许她开车,几乎什么都满足,即使她在外面闯了祸,他也没说过她什么。
可是,他对姜星海,从来不这么溺爱,零花钱严格控制,门门功课要求拿优,他教他人生不能挥霍无度,要懂得适可而止。
姜星海被她的话一堵,只是微怔,回过神来,脾气还是那么好:“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关心爸爸的,不然就不会安排他住这么好的病房了。”
“……你说什么?”姜可望听不太明白。
姜星海抓抓头发:“不是你男朋友的助理来办理的手续吗?”
她出病房后,裴郁还在走廊上等,看见她来,问:“好了吗?”
姜可望走过他身边,他跟着。
“你还是让王特助来了啊。”她说。
他没否定:“嗯。”
姜可望心里有种说不来的烦闷。
“可望,我不希望你后悔。”裴郁伸手摁了她面前的电梯开关,“有的事可以听你的,但有的事,你还是认真考虑。”
破产了可以重新东山再起。
但是,死了的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不具备任何的可能,更别提后悔。
姜可望陷入了沉默,上了车以后,独自发着呆。
他还是这样,喜欢干涉她的种种,告诉她,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她稍微走歪点路,他就要给她扭回来。
第一次见面时就开始了,他站在她面前,“小姐,你在学驾照的时候没有被培训过交通规则吗?”这样严厉的批评,她竟那样动心。从这一句开始,她的生活轨道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送我去米拉那儿。”姜可望道。
这一次,裴郁不再坚持留她,很干脆地吩咐了司机。
“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她顺势说。
“可望,”裴郁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我还是那句话,有的事可以听你的,有的事,你再想想。”
姜可望深深吸着气:“你这是浪费时间。”
她看见裴郁挂在唇边的淡淡笑容,愈加的无助。
“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去关心你那个外甥。”她无助到口不择言,“她都病成什么样了?”
裴郁看看她,沉默了几秒。
“她是病了。”他目光垂下去,有点不易察觉的惆怅,姜可望好像明白了,第一次见面时,他眼底淡淡的忧郁从何而来。
“就是因为这样,我一直没告诉你她的存在。”他说,“我很后悔。”
这一刻,姜可望也很后悔,不该对他说那样刻薄的话。
她再看他的时候,他眼底的惆怅却风轻云淡般消散了,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过,你在介意,说明你是在乎的,是吗?”
第17章 过期
在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词,代表什么,有没有意义?
姜可望被问住,她低下头,摇了摇,想说“不”。然而张开嘴,一种脆弱的情绪就笼罩了她,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裴郁见到她这个样子,慢慢地伸来了手,试着将她搂了过去,她也没反抗。
他的脸也缓缓贴住她的额头,与她相偎着,她颓丧地让他抱,听到他说:“你在乎。”
他知道。
姜可望很多很多的小心思,都没有瞒住过他的眼睛。他总能找到切入点,把她的倔强解体,他是吃定了她。
那三年里,他们之间也有过不愉快吧。
比如,裴郁不喜欢她抽烟。
她烦闷时爱抽烟,并非有瘾,更多是发泄,这个恶习,是在大一那段堕落颓靡的时间里染上的。
既然没有瘾,那就无从戒起,那于她而言,是心理上的依赖。在裴郁这个更大的心理依赖面前,她说不抽,也就不抽了。
但偶有例外。
那常常发生在他去香港的时候。
因为,他一去那边,就意味着他们有好多天不能再见面,她心感到无处安放,不知道他在那个她陌生的地方,在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
她一焦虑,就想做点什么,背着他偷偷做坏事,实在是有一种太刺激的感觉。
而有一次,他提前回来了。
“姜可望,你很好。”抱着裴郁一通亲的姜可望,陡然被他扒拉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往烟味上想,抽烟已经是半天前的事,她换了衣服,也喷了香水,怎么可能被他发现。她只知道,他比以前回来得都早,她好开心,只想好好亲近他。
“跟你说过多少次?”接下来,裴郁点着她的脑门儿,不仅给她下了戒烟的最后通牒,连着整个工作室的人都挨了骂,要一起戒烟。
挨了一通训的姜可望郁闷地回到家,洗了澡,独自在阳台上的吊篮里坐着。
她觉得他在小题大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