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大很华丽的室,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吉祥瑞吉的图样,靠着窗户的那处,置着一张浮雕着名家山水,下面还垂着串珠流苏的躺椅,前面摆放着的是一张黄梨木桌案,上 面随意的摆着一只着花的白釉瓷瓶和笔墨纸砚。
床榻前,一扇流光泛彩的琉璃柱屏风上,绣着富贵花,彩蝶云绕其中;屏风的另一面,隔着珍珠帘子的是外间。内室里尽管点着暖炉,但是窗外的寒风呼呼的透着窗缝灌进来,仍带着几丝的冷意。
流水躺着身,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陌生,这不是先前同卷书喝酒时呆的屋子,直觉的就想要起身,但是……
痛,浑身上下,由里而外的痛着,身子就好像是被剥离了一般,流水吃力的抬起手捂着口,却立时愣住了,一动也不动,身子仿佛也随着寒冬僵硬了一般,……
半响,流水低头垂目瞧着自己的上身——本就不够突起的上身,此刻是完全的平坦,而下身两腿间那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夹着……
呵呵,有些自嘲一般,扶疏他终究是……思绪一飘,就想起那食盒上雕着的漆着金的桃花。金色的桃花,她认得,那是锦妖,锦妖似桃非桃(桃——指桃花),是制作初断的药剂。
所谓初断,其实就是女伶服侍女主子或是女客之前,需要服下的一种药,,一般在服侍前的五个时辰之前服下,女伶服下之后,身体会慢慢的起变化,下身的私处将会像男子一样突起,有些像男子的坚挺,但是要小些,下面也没有其他的那些东西,而上身的部会随着服药的剂量缩小,但也不至于像男子的那般平坦,服药之后的女伶其实同男子在身子上相差的不大。
药一般会持续一天一夜,之后会慢慢的恢复原状,只是无论是服药时还是药过后的恢复时,其过程都会很痛苦,因此皇城内多数的女伶对这很是不愿,除非是主子或是女宾要求才会这样做,大多数时都是会选择器具来服侍人。
这药原先安景国是没有的,是从圣秋国传来的,圣秋国多女伶,从皇室到一般的大户,几乎都有女伶侍奉着,还有专设的买卖集市。安景国原先国风淳朴,但不知何时起,国内也盛行起女伶来,想来也是从圣秋传来的风气。
原先她并不知道这些,倘若不是千音在临行前带着她上了回花楼,在那后院里看见了那两个女子,还有内室里的那枝格外引人注意的锦妖,怕是至今她都不知道,那食盒里的栗卷糕竟是用初断制的……只是扶疏他,为何又……流水默默的抬起眼,不想又是一愣,扶疏不知何时进来,此时已是站在自己面前,隔着几步,静静的看着自己。
“扶疏……”流水喃喃的开了口,声音低低的。
“你……醒了,……流水……”扶疏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想来流水已是知道了身子的变化。
“扶疏……”
“……嗯?……”
“扶疏……为何在食盒上面故意缀着锦妖,连着近身的琴上也是……”
“流水……都知道了?……”扶疏一顿,还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何这样对她,不想却是这个。
“扶疏,……既然存了……这份心思,为何又……故意处处提醒,……只是怎料流水愚钝,一直都不知道……”流水说着又垂下眼,低头垂眼不知何时起已成了习惯,离不了身。
“……我……”连珠儿攒动,看着进来的沫衣,扶疏没了声。
沫衣随意的掀开帘子,轻挑着步子,径直的走到扶疏的身旁,一手搂着他的腰,两眼冷冷的瞥向流水,嘴角勾起,兀自的笑了出来,在这冷寂的内室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呵呵……扶疏可是想好了,我可是等不及了,明日里就……”
“沫衣!!……”扶疏立时打断他的话。
“哼,看来,扶疏还没说出口,既然如此,不如由我代你……”
“沫衣……你,先回去,我自会……”
“自会什么!!进来这么久,却是连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扶疏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决定了为何还杵在这儿呆愣着,莫不是你反悔了不成??!!”
“沫衣!!”沫衣紧紧的逼着他,昨夜里是,今天还是,扶疏身子一动,毫不犹豫的甩开他揽在自己腰际的那只手。沫衣随即没了声,看着被甩开的那只手,面无神色。
“扶疏,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语,流水幽幽望着他,双眼茫然。
“呵!流水想要知道??!!”扶疏瞅着流水,不吭一声,呆站着,犹豫着,脸上现出的淡淡的哀愁,沫衣见着他这副神情,心下更是起了怒,斜睨着眸子,鄙夷的看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