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突然告诉时安,“医院的试管申请已经批复了,有时间我带你去检查激素六项甲功五项,看看有没有优势卵泡。”
时安愣了下,问什么意思。
凌宗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长吁一声,才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遗憾,”他看她一眼,眸色真诚又唏嘘,“我希望我们的一辈子就永远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
时安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四周静悄悄的,她听见自己在问,“什么叫做平淡?”
凌宗牵着她手,神情认真,“就是你在我身边,我永远守着你,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不追求轰轰烈烈的故事,我们就是彼此的方寸之地,能够把心交付给彼此,对待彼此真诚。”
时安顿了下,一瞬不瞬的和他对视着,她的嘴角牵动着,突然,她问他,“那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孩子呢?”
凌宗同样回顾她,“因为这是你的遗憾。”
他说,“我其实是一个很淡漠的人,很难愿意去主动负担别人的一生,孩子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对你不是。”他粗糙却带着炙热温度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线,“我不想你的人生被某个负担牵扯,你应该坦坦荡荡的。”
每每午夜梦回,她的每一句声嘶力竭的对不起,都倒灌进他干涸的心脏,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将她抱在怀里,在她感知不到瞬间,一遍一遍安抚。
可是时安却讪讪笑了,她口不对心的说,“我不后悔,”微笑中有莹莹泪光,她补充说,“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不喜欢孩子。”
凌宗看着慌乱的食餐和耳边她倔强的语调,一时间没回馈。
他握着她的手,好久才说,“那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往事历历在目,时安“嗯”了声,她好笑的问他,“那凌魏国呢,如果我耽误了你,他又会怎么对付你?”她的心里明镜似的,“上次他故意被我气的复发,这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苦情戏,你能视而不见吗?”
凌魏国毕竟年纪大了,凌宗也决然不能做个不孝子。
两难。
可是,他却释然的笑了,他试探着问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时安没想他反问,一时间支支吾吾,“那是你的事,我说什么你就能答应吗?”
凌宗欣然,却夹带着不易察觉地恼怒,他反问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时安怔了下,当下的内心挣扎好久,她清楚的知道凌宗的底线,她却永远在他的底线之下徘徊,这不是一对正常情侣应该有的交往方式,等某天暗藏的玄机碰上地雷,一切都会翻覆。
毕竟她有她的耿耿于怀,他有他的恋恋不舍,狭路相逢。
她很想,却又不能,就如是焦灼着。
就在时安犹绝的功夫,凌宗眼眸中的期待早早的熄灭了。
他站起身来,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柔声让她先回去。
时安就躺在沙发上,怔愣了下,她说她再等等,脑袋疼。
是真的有点疼,昏昏然的孱弱。
凌宗的嘴角没有体谅,台面上的某个角落,电脑在闭屏的情况下发出蓝幽幽的光,端口也接上了不知名的程序。
凌宗却没有上前一步。
他说,“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开完会再来找你。”
时安点点头。
☆、r 78
时安是在五月中后联系了刘洋, 这让置之死地的刘洋喜出望外,他最近工程命题陷入死局循环, 外面又面临崛起的普科,可以说前狼后虎日子很不好过。
刘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无论是地点还是内容都是时安定的,两个人果断交换了彼此手头上的文件,刘洋当时有些得意忘形, 说了不少猖狂的废话。
日子慢慢与六月份靠近,时安头昏脑涨倒是好了,但是呕吐反应越发剧烈, 饱受折磨, 因此身体也消瘦很多。
害怕是胃炎的原因,时安在凌宗的反复催促下挂了消化内科的门诊。
医院里熙熙攘攘, 时安忙着排队挂号,在茫茫人群中,她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频频张望, 没看见人。
因为那人已经径直走到她跟前,轻轻拍了下她肩膀。
周遭依旧喧嚣, 祖飞笑着说, “你还跟从前一样找不着北,方向感差的要死。”
两个人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了,中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她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腔。
时安在等诊单的时候和他约在医院外的一家小饭馆。
当年创业的那批人, 走的走散的散,每年都喊着要聚,死活都没聚齐,没想有朝一日,她还能和祖飞心平气和的面对面交谈。
时安候诊暂时什么都不能吃,于是祖飞要了瓶啤酒,拿在手上的时刻他晃了晃,问时安介不介意,时安说不介意。
瓶酒有清爽上升的声音,他一口灌进了胃里,神情慨叹,闲常问时安最近怎么样。
时安说老样子,没多说一句。
祖飞突然问她,“你心里是不是还对我耿耿于怀?”祖飞讪笑着,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说,“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有些事是我做的太混账。”
时安不冷不淡的“哦”了声,不准备说什么敷衍的话。
祖飞苦笑着,“学姐,我很感谢你一路的提拔和栽培,可以说,如果没有当初你的佐证和帮忙,就没有今天的我,”他清淡,“你以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