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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陆无双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杨过摇摇头，笑了笑，续道：“那老公公手上只藏了几枚石子，便打得那魔……那李莫愁毫无还手之力，我瞧她要逃，心里可盼着老公公别让她逃了，好叫这恶女人吃些亏……”

他忽地瞥见小龙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脊背绷直，双拳紧握，不由得觉得好笑又唏嘘。

“谁料她武功甚高，不回头不回身，洒出一把暗器来，那老公公不得不躲，待要去抓，她又是一把暗器洒出来。我瞧见程姑娘肩头中了一根，那老公公便没有再追李莫愁，而是抱着程姑娘走了。”

程英道：“那便是我师父。”

陆无双道：“那暗器便是冰魄银针，中者鲜少活命，表姐，你后来没事吧？”

程英笑笑，安抚道：“我若是有事，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山中夜晚奇冷，忽有雨滴落下来，陆无双抬起头伸出手，道：“哎呀，下雨了。”

小龙女便站起身来欲回住处，程英道：“龙姑娘，不若先行住下吧。”

她仰头看天，天色黑沉沉地，不意被一颗雨滴击中，不由得闭眼瑟缩了一下，便点点头。杨过跟着程英去空屋中收拾床铺，那屋子因久无人居住，堆得乱七八糟，程英略有歉意，正欲叫她多等一会儿，却见她不知哪里变出一条绳子来，拴在屋中两根柱子之间，忽地翻身而起，坐在了绳子上，低声道：“多谢。”

程英与杨过瞠目结舌，唯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小龙女一人在屋中，房子虽然不甚暖，但阻隔了冷风冰雨，实是比她避居树下要舒服许多。李莫愁说怕她冷而总要搂着她睡，想来是考虑到这一点。

师姐心细似发，待人又温柔又周到。

可是她一想到李莫愁不知在何处待别人也是如此温柔周到，心中茫茫然又生出些不知如何排遣的懊恼。

第二日起床时，杨过已在院中劈柴，程英也走出来，抱了柴禾去厨房做饭。杨过见她出来，问道：“龙姑姑，接下来你又要去何处？你还要躲你师姐么？”

小龙女道：“我在这山中住着，她找不到我。”

杨过心想确乎如此，但凡寻人，总要有蛛丝马迹，小龙女轻功绝顶，在山中来去直如大路平地，从没人见过她的踪迹，就算江湖中广撒江湖令，又能有谁找到她？

她正要走，忽地闻到一股食物香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往厨房里走去，见到蒸屉上摆着许多粽子，便要伸手去拿，忽地又想起李莫愁给她的银子，便道：“程姑娘，买你一个粽子吃。”

程英只觉奇怪，见此人似乎也没在开玩笑，竟似真的毫不通世事，便笑道：“龙姑娘喜欢，拿去便是。”

小龙女又掏出自己身上的散碎银子，道：“你挑。”

程英见数目不少，又笑道：“龙姑娘莫要开玩笑了，你这些银子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也绰绰有余，我可找不开。”

小龙女正要问“找”是什么意思，杨过亦走进来道：“找不开也好办啊，龙姑姑每日来吃一个，吃够数目为止。”

程英道：“龙姑娘住在何处？若是住得近，每日来我家吃饭也可以。”

小龙女淡淡道：“我住在那边崖下最大的那棵树下。”

程英愕然道：“那里有房子？我怎地不知道？”

小龙女摇头道：“没有。”

程英望向杨过，杨过知她以天为庐地为床，想到她与自己一样皆不得果的苦恋，有心留她，便道：“龙姑姑，你不若来和我们住吧。”

这提议让程英也颇动心，杨过与陆无双吃药都要花钱，如今有人带着这么多银子说要住下，她略略思索一番，便道：“是啊，龙姑娘不若住下，每月付我房钱饭钱，总好过你在外面风餐露宿。”

小龙女已打开了一个粽子吃了起来。粽香扑鼻，程英愣了一愣，见她闻言只点点头，指着桌上一把碎银道：“挑。”

第73章

她便这样在这本属于程英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总算不需要整日操心吃什么，练武打拳颇得兴味，闲时弹一弹程英的瑶琴，管管她养在屋后的蜜蜂。旁人都不敢来烦她，她的日子过得便又如古墓里一般。

因她会弹琴，程英最是开心，时时与她琴箫相和。两人虽不怎么说话，但在程英心中，早已将她引为知音。加之小龙女养的蜜蜂割出蜂蜜能换不少钱，着实缓解了家中负担，更让程英对她心存感激。

杨过倒是不时来找她说说重阳宫中的旧事，两人凑在一处，也不过是一人说师父，一人说师姐，两人都听着对方的事，讲的却是自己的事，旁人看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时快乐有时忧伤，一同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旖旎气氛当中。

三人里只有陆无双最是不开心，她好几回都撞见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并排坐在屋后空地边上的枯木上，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热烈，心中的醋坛子已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回想起自小龙女出现之后杨过便再也不“媳妇儿、媳妇儿”地叫她，而这冷冰冰的姑娘与旁人一共说不到三句话，却能和杨过说一两个时辰，更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她不敢和杨过发脾气，只得与程英抱怨，可来来回回，也不过是能说她“小看我，都不曾正眼瞧过我，更不曾好好与我说句话”。程英温声安慰道：“龙姑娘本就不爱说话。你没有给过人家好脸色，难道还指望人家来贴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