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费的时候,人家收费的说钱不够,王老实彻底有些不懂了。
这要啥病啊,一万多了还不够?
搁在十几年后,王老实信,一万多在医院里就是个零花钱,也就能对付小病小灾的,遇上点麻烦的病,这真不算钱,可现在是九九年,一万多不少了。
王老实问,“什么病?一万多还不够?”
收费员说,“具体的也说不好,但很严重。”
连收费员都说很严重了,王老实知道还真可能是大病,倒不是心疼钱,人家也不会不给自己,至多也就垫付。
问题是存折上倒是有钱,可大晚上的上哪儿取钱去,附近有没有取款机先放一边儿,取款限额也是个事儿,这又没有pos机。
王老实说,“我把存折押这里行吗?”
收费员为难的看了看王老实,她知道今天这几个都是大学生,所以上面才能在没钱的时候开展基本的抢救治疗,但是没钱很多措施真是不能上,担不起责任。
看存折上确实有钱,还不少,收费员想了想说,“你尽量想办法,我让手术室里也尽可能的先保命,但你也要理解,我们也没办法。。”
王老实说,“我们也有保险的,真跑不了。”
收费员说,“她这事儿保险是不会赔的,别墨迹了,赶紧想办法去吧。”
看王老实还发愣,收费员也知道这事儿摊上学生,真不好弄,提醒了句,“找家长吧,瞒不住的。”
王老实真懵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思索了半天,他知道只有找宫亦绍了,其他的人都没这个本事。
拨通了宫亦绍的电话,心中祈祷一定要开机,运气不错,接了。
宫亦绍问,“出事儿啦?”
真明白,知道这时候没事儿是不会打电话的,王老实赶紧把自己现在的困境说了一遍,“二哥,能认识医疗系统的人不,打个招呼,明天一早银行开门,我就交钱。”
宫亦绍说,“行,你别管了,我这就找人。”
王老实这才安心,宫大少说找人,层次就低不了。
先找张涛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手术室门口,张涛颓废的蹲在那里,曹博站在一旁,再无旁人。
看到王老实上来,曹博走过来,拉着王老实就奔楼梯口走。
曹博问,“交钱了?”
王老实点点头,“交了一万一,但不够,我找人了。”
曹博惊讶,一万一还不够?
王老实说,“到底啥病?这么严重。”
曹博叹口气,犹豫了下,才轻声说李霞的病,还回头看了眼不争气的张涛。
王老实听了之后,头真大了。
今天不知道是啥日子,小两口玩儿烂漫,估计是动情了,李霞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给了张涛。
不知道张涛这牲口怎么弄的,李霞大出血,就算张涛没太耽误,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曹博说,“医生说,第一次不能太粗暴。。”
王老实呆了呆才说,“畜生啊!”
曹博说,“差不多吧,也是教训。”
王老实问,“通知李霞家里没?”
“没有,他不敢。”
“学校呢。算了,他更不敢。”
王老实看了看这一对半人说,“总要有个女生来照顾吧,咱这都大老爷们儿,不方便。”
曹博说,“你觉得张涛敢告诉谁?”
王老实郁闷的点点头,他真不敢,“人要没事儿都好说,要是。。不通知人家家里,这。。”
曹博说,“那我跟张涛说说吧。”
王老实说,“我跟你一块去吧,人命关天。”
两个人找张涛,把严重性说,张涛已经魂不守舍了,说不出话来。
王老实说,“知道电话不,我来打。”
张涛犹豫着拿出了电话本,指着一个蜀都的电话说,“这是她家的电话。”
什么是关键时刻啊,这就是,张涛的担当让王老实心里叹气。
拿着电话本找没人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打完电话回来,王老实脸上不好看,李霞家里的反应很激烈,冲着王老实就吼上了,白挨了一顿。
张涛看王老实回来了,羞愧的低下头说,“钱我会尽快还你。。”
王老实说,“现在不说钱的事儿,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时,楼道里,来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明显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其中一个看上去是领导的人留下来,其余的都冲入了手术室。
王老实知道宫亦绍的电话起作用了。
留下来的人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不指望张涛了,王老实说,“我们是。”
对方看了王老实一眼说,“刚才接到院长电话了,钱的事儿先不说了,你明天办,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病人很危险,我们只能竭尽全力,还是通知病人直系亲属的好,不然。很麻烦。”
王老实说,“已经通知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到。”
医生脸上略微缓和了些,点点头,也进了手术室。
再回头,张涛已经瘫坐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出来问,“血站的血不够了,你们谁是a型血?”
曹博和张涛都摇头,王老实说,“我是。”
护士说,“跟我来。”
采了400cc,王老实第一次被采血,感觉就是有些冷,走路时跟踩了棉花一样。
出来之后,王老实坐在椅子上,曹博和张涛茫然的在那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