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健康,并未要他学商。
後来安夫人又得二子,安老爷便尽心教育这两个弟弟,完全将安栖逸当佛来供,吃好喝好,任他做想做之事,只担心他身体,不让他远游。
安栖逸生性柔和孝顺,虽然向往名山大川,但不忍双亲忧虑,就安份待在家,遍览群书,最後钻研起治国之道。
别人家的长子是扛起家族,安栖逸却打出生起就像女儿家被呵护在手心,什麽都不缺,因此倒也不求功名利禄,无意仕途,对於政事纯粹只是出於兴趣。
他弱冠那年,先皇驾崩,传位给还在宠妃肚里五个多月大的遗腹子,便由当今皇后暂理摄政。
皇后无出,却很贤能,代任国事条条有理,雷厉风行却不暴虐无道,引起了安栖逸的注意。
除了不许他远游,父母对他十分纵容,因此安栖逸养了几个包打听,随时跟他回报各种时事与民间疾苦,他自知自己没有多少才学,但却会很认真地思考,身为一国之君,面对那些问题时该如何对治,那思考的过程很有意思,有时或许不一定有答案,但却让他的生活不至乏味无趣。
每回,皇后的处置,都让他很是惊艳,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作风见识,让安栖逸万分钦佩,每听到她一件事,他的心就被她吸引一分。
也就是在那时,他生出了想见见一国之母的心。
「爹,娘,孩儿想入仕。」他对父母道。
「行,爹帮你买个小官做做。」安老爷这麽回答。
安栖逸拒绝了,哪怕自己无才,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尤其是她,那个万人之上的国母,只要自己有站在她面前的机会,那便是要堂堂正正。
「孩儿要参加科举。」
「科举!念书伤神劳心,不可不可。」安夫人摇头。
其实经过大夫多年细心调理,安栖逸身子虽不如常人健壮,但也早已大好,只是安家二老宠他宠惯了,还是将他当成当年的病弱少年,连他尚不想娶亲也不勉强,反正两个弟弟都有了子嗣,安家不愁无人传宗接代。
「孩儿求父母成全。」
安栖逸容色秀丽姣好,又对父母很是体贴,平日他没有什麽要求,此时脸上露出请恳之色,疼惯他的安老爷安夫人马上心软了,对看一眼,只好同意。
「你不可太劳累,一日只准读两个时辰的书。」安夫人让步。
他从不违逆父母,又非特别聪慧之人,别的考生悬梁刺股彻夜苦读,他一日却只能看两个时辰的书,第一年自然是落榜了。
接下来,又连着两年落榜。
安栖逸也不急,他人如其名,就如栖枝的鸟儿那般安逸,只想着只要自己肯努力,终有考上的一日,不能读书的时候,他就叫来那些包打听,听听街坊趣事,当然,还有大小政事。
让他惊异的是,那摄政皇后的手段,一年比一年精锐成熟,进步得飞快,彷佛天生就是当一国之君的人才。
他心里又是艳羡又是好奇,更是决心要见到她,到得第四年,终於给他考上了。
安栖逸的成绩并不如何出色,但连考四年是很稀奇的,当时的主考官闾丘先生便好奇问他原因。
「寻常富家子弟要入仕,只需有足够财力,便能买得一官半职,你家境富裕,为何要这般辛苦?」闾丘先生问。
「学生........倾慕皇后娘娘治国之能,想要靠一己之力站在.......朝堂上。」站在她面前。
他有些羞赧却坦然地道。
「啊。」
闾丘先生先生笑了,歪歪头,忽道:
「你可知道娘娘已三十有五?前年还收过两个面首?」
原来,她芳龄三十五。
安栖逸听到第一句,便在心头跟着复诵一次,感到一丝暖意,又听得第二句,不知为何,便生出一丝浅淡的酸涩。
「娘娘尊贵,学生不敢妄闻其私。」
「这也算不得什麽,朝廷内人尽皆知,那两个面首我也见过,去年倒是出宫了,她不喜欢。」
听得闾丘先生口无遮拦,直呼国母为「她」,安栖逸吓了一跳,吞吞口水,当时不敢再多问。
「上官大人问你话呢。」
闾丘先生声音又在他耳畔响起,安栖逸这才回过神,简单地回答了,几个大人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是个痴情种。」有人笑道。
「可不是,竟有人是这样才入仕的。」又有人笑。
「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