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顷刻便夺眶而出。
凌欣云紧咬着的嘴唇已变得苍白,她默默地走到玉觞身旁,半蹲下身子,拾起掉落地上的那端纱布,欲要帮玉觞缠上,谁知玉觞仍低着头,登时抬手一挥,生硬地将她的手挥开。
凌欣云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会,又默默地将纱布捡起,手刚触碰到玉觞冰凉的肩膀,便感觉到玉觞敏感地颤了一下,见这一次玉觞并没有制止住自己,于是,便放轻双手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刺眼的伤口就在眼前,凌欣云的眼泪从脸颊划过,一滴一滴地落在玉觞纤细的手腕上,也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玉觞的心,直至玉觞慢慢地平静下来。
(二十七)
沉默让空气在瞬间凝结,玉觞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眼前的人为自己包扎着伤口,凌欣云单膝跪着,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处包扎好。
轻轻地为玉觞把衣袖拉好,便默不作声地收拾着一地换掉的纱布,和两张东歪西倒的凳子,固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吩咐房外的顾祉回去后,又折回房里,玉觞还是保持着那个颓废的姿势坐着,凌欣云走到床边,将锦被铺好后,走到玉觞身旁。
“觞,到床上歇会吧?”一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好一会都没有玉觞的回应,那被头发遮住的脸颊也看不到一丝表情,凌欣云缓缓地凑近她,“被褥我已经铺好了,你也累了,去歇息一下,好吗?”
玉觞终于站起身来,徐徐地走到床边,弯下腰,抓起了自己的枕被。
“觞?”凌欣云跟过身去,轻轻按下她拿着枕头的手,玉觞直起身,头发也垂了下来,凌欣云对上她满眼的沧桑,心里泛疼。
“```早点,歇息吧。”玉觞说着,同往常一样,走到窗边的长椅上,搁下枕头,便躺下身去,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她的脸上,有点散乱的墨发,随意地披在枕头上,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半张着的双眼仿佛没有了焦距般,不知道在看着哪,好像正透着那冰冷的墙壁,看着另一个虚无的空间,好久,也许是真的累了,才慢慢地合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凌欣云望着她,和衣坐在床上,圈抱住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直至泪水将膝盖处的布料沾湿,她好想上去将玉觞紧紧抱住,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心。
可是玉觞如同刺猬般,竖起身上的针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突然想起新婚洞房内,她为她挑起喜帕。一起游街时,她为她戴上发簪。遇刺时,她不惜涉险为她疗伤。后花园里,她与她情不自禁地相拥。客栈内,她误看到她沐浴时的不知所措以及第一次的亲吻。放花灯时,她与她的第二次亲吻。还有,她被刺伤时,望着她的受伤眼神。一幕一幕,恍如就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
凌欣云怎么说也是个习过武的人,只觉得有一点微小的动静传入耳朵里来,她马上醒了过来,警惕地下了床,这才发觉声音是从玉觞身上传来的,她放轻脚步走到玉觞身边。
只见躺在长椅上的玉觞,双眼紧闭着,嘴里好像在呢喃着什么,声音很模糊,听不清楚。
凌欣云再靠近一点,发现玉觞额头上渗着密密的汗,在月光下,十分显眼,眼角湿润,一滴眼泪无声地划过。
“觞?”凌欣云试着轻声地唤着她。
玉觞突然表情甚是痛苦,双手紧紧地拽住盖在身上的锦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欣云```”玉觞嘴里呢喃着。
“我在这。”凌欣云握住她的手,说道。
“不```欣云```别```别跟他走```”
“我在这,我哪也不去,觞。”凌欣云一边紧握着她的手,一边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觞,醒醒,你做恶梦了,别怕,我在这。”
“欣云!”玉觞突然猛地坐起身来,粗重的喘息声在房内回荡着。
“觞,做恶梦了吗?”凌欣云见玉觞醒了,于是,也松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为她平顺喘息。
感觉有人触碰着自己的身体,玉觞敏感地转过头。
“觞?”玉觞的双眼闪烁着冷冷的光,直直地盯着凑近在身旁的凌欣云。
“觞,你怎么了?”看着沁骨的寒光,凌欣云怯怯地问道。
玉觞突然抓住凌欣云的双臂,站起身来,推着她,抵在墙上,眸子里带着怒气,而且冰冷。
“觞,你怎么了?”玉觞手上加重的力道,抓得凌欣云的胳膊泛疼。
“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喜欢柯宸也不肯喜欢我?”耳边传来玉觞幽幽且无比哀伤的声音。
“不是的```呃```”凌欣云嘴刚张开,便被玉觞冰冷的嘴唇堵上了,她睁着双眼,看着眼前变得如此反常的玉觞。
不同于前两次的温柔亲吻,此刻,玉觞粗鲁强硬地吻着凌欣云,抓着凌欣云手臂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一路将凌欣云推到了床上,玉觞双手仍钳制着她,将吻落在凌欣云白皙的颈间,深深浅浅地留下点点殷红。
“觞,你怎么了?”躺在床上的凌欣云,颤抖的声音如此无助,看到此般失常的玉觞,让她心疼无措。
然而这时的玉觞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再次粗鲁地吻上凌欣云的嘴唇。
“觞```觞```”凌欣云终于还是哭出声来。
刹间的哭声让几乎失去理智的玉觞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