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几步,微笑着看他。
微风徐送,华裳轻摆。
一缕清音细转,从箫管中幽幽发出。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吹奏,却与上次全然不一样。
那时幽咽苦涩的一曲,曾经让我迷惑不解,为何在辉月的生辰之庆上,行云会吹那样不应景的曲子。
现在却豁然明朗起来。
为了他那时苦涩悲凉的心境,为了那象杜宇哀泣的箫声。
心里象漫上了温水,暖洋洋的,为了他的用情至深,觉得幸福盈满。
也心痛……心痛着他……
酸楚,也甜蜜。
看着他美丽的身姿,举管就口的轻灵出尘,几乎流下泪来,为了那无法负荷的巨大的幸福。
从我站的地方,看到是他的侧面。
莹白的半边脸颊,鼻梁挺立,红唇盈润。
那是极静中透出流动的光华的美丽容颜。
暗香盈盈而来,衣袂如雪似玉。
台上台下静得可听闻落针之响,行云站在这一片红屋白瓦,苍山绿树之间,态拟若仙,飘飘欲乘风而去。
想到第一次初见时心中的悸动,那异常美丽,如薄云飞霞的背影。
想起在辉月殿门口遇到他,他不能自制的激狂忿怒哀伤。
想着辉月生辰的庆典上,他悲凉的箫曲,孤寂的身形。
想起在黑夜的塔顶,他温柔的教我用剑。
想着那一天那一夜里,我们抵死缠绵。
想到无数无数破碎的旧事,无数无数的浮光掠影。
行云。
让我心痛又觉得幸福得不能负荷,行云。
他吹的曲子轻灵宛转,极是动听,仿佛眼前百花齐绽,千红俱现。
堪堪吹到一个极巧媚的花腔儿,他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的,向我微微一笑,说不出的fēng_liú轻巧,尽在眉梢眼底。
我回以一笑,他眼睫垂下,箫管如玉,指尖莹红,美丽的象一个梦境。
让人沉醉不醒的美梦。
箫音袅袅,终归于寂。
我缓缓走近他,执起他的手。
他回握着我。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们身上。
行云,行云。
我向天地起誓,愿青山白云共鉴,此生决不让你再受一分苦痛。
这一天过得异常快乐。我们听了别人的歌,自己也上台去唱了一番。回来尝了他们做的脆饼,因为去得晚了,只买到一块,于是一人一半,坐在饼铺的台阶上分吃了。行云笑着看我吃,回来把他那半块也给了我。我笑着不肯,他就上来掰着硬喂,最后把半块瓶弄碎成了好些小碎块儿,洒了一手一身。
听了八哥数快板儿,果然不愧行云说他羽族第一巧舌之名,真是舌绽莲花声声击玉,口齿明快言辞又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还偷偷溜去看了未出巢的幼童。
卧在软草薄绒里面的小小的毛绒绒的幼鸟,皮是半透明的薄,好不可爱。
我一边睁大眼看,一边好奇忍不住问:“这个……这个,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形?”
行云小声答:“总得三五十年呢,每一种都不同时间。”
想起一件事来,我声音直抖,抱着怀中的美人:“你,你也是……从这样过来的?”
他白我一眼:“你净问废话,这是自然了!”
“那……”我无声的张大嘴吸气,实在难以置信:“你……你生下来……是……是……”
他叹口气,拖着我出了人家的内室,从窗子跳出去,才答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暴汗……
你能想像出……这么美,这么华丽……这么骄傲的杨行云公子……竟然会从一只圆滚滚亮晶晶白生生的大蛋里面……破壳而出?
我想得脸色发青,实在不知道那一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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