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们一句都没提,只好撩起袖子,起身提起茶壶殷勤地给这些大佬们倒茶。
晏老爷子好笑地抬指点了点游清微,说:“光献殷勤可没用。”
游清微给他们把茶都续上后,这才说:“喝了我倒的茶,总得给我两分面子。”她又朝东莱先生抱拳,喊:“东莱叔叔,行个方便。”
东莱先生端起茶慢悠悠地喝了口,说:“当着大伙的面,我可不敢给你开后门。”
路无归见东莱先生好像要为难游清微,赶紧附在游清微的耳旁,轻声说:“东莱先生是条狗精。”
东莱先生端茶的手一抖,没好气地看向路无归,说:“小丫头,你还想不想混了?”
路无归慢吞吞地说:“你打不过我。”
游清微赶紧拍拍路无归的手制止路无归再说下去,她低声解释道:“东莱先生是协会的理事之一,管着妖灵这一块。你在东莱先生这作个登记领个证,以免哪天被当成黑户清理了。”
路无归秒懂!这是找了一个大妖灵来管妖灵这一块的户口。她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看了眼东莱先生,缩在游清微的身后,不再作声。
东莱先生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想登记总得先说说这丫头是什么来路吧?”
游清微正色说道:“我爷爷原是阴阳道的弟子。小闷呆……路无归,原是道观中一只修行数百年刚能显化人形的大妖。”她顿了下,说:“她和东莱先生您一样,也是折在了六六年开始的那场十年运动中。她死后化成鬼妖,被我爷爷的大师兄以香火供奉,得以鬼妖之身转修香火道。我十四岁那年伤到脊椎,回去找大师公治伤,与大师公有过约定,在大师公百年后,由我照顾她。去年,我大师公过世,她便跟了我。”
陈老爷子呷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这丫头有生身父母的吧?她好像有个姐姐经常接她上下班……”
游清微闻言略感诧异地看了眼陈老爷子,心说:“您老把这些事打探得挺清楚。”她沉吟良久,才用低缓的语气说道:“村里人火烧道观,毁了她千年道行,欠她一条命。我大师公说让村里人还她一条命,偷换天机,在二十年前送她投胎转世。她因计划生育政策被强行引产,伤了神魂,生身父母养不活她,便又过继回给我大师公。我爷爷是阴阳道出身,按照他所学的道统,死后要葬入阴路转作鬼修。年初,我扶灵回乡,在送我爷爷和我爸去阴路的路上,我们遇到血尸……她为了护我离开折在了地下。她不知道自己死了,夜里子时出现,拣了自己的尸骨,从地下爬出去,找到了我……”她强压住泪意,扭头冲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的路无归强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
路无归看得出来游清微是特意瞒过她投过胎又死掉了这回事的,结果游清微被人盘根问底,提起伤心事惹得游清微难受,顿时很不开心。她噘着嘴环顾一圈屋子里的人,说:“游清微,我们不办、证了。”
陈老爷子乐呵呵地笑了笑,说路无归:“哟,这脾气还真不小,我就多问了一句,这还不乐意了。”
路无归气哼哼地说:“游清微为这事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我安慰了她好久她才好起来,你问她这些,她要是今天晚上又做噩梦,我……我……”她没害过人,“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吓唬和威胁陈老头。
东莱先生也乐了。鬼他见得多了,这么单纯的大鬼妖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着起身,说:“行了,别气了。我这就让人给你登记办、证。”他起身走到大门口,大声喊了句:“二狗。”
外面有人大声地回应了一声:“来了!”很快,一个二十岁出头穿着t恤、破洞牛仔裤的小年轻一路小跑地跑进来,冲东莱先生喊:“叔,你叫我?”
路无归看着这跑进来的小年轻居然也是一条占了人身的狗妖灵,惊得瞪得溜圆的眼睛眨了又眨。
东莱先生说:“去拿份档案表下来,再带小路去拍个照办个证。”
那年轻人响亮地应了声:“哎”,走到路无归面前,一笑露出满嘴大白牙,说:“你好,我叫二狗!”
路无归一听二狗这名字好耳熟,她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李奶奶家摔面盆里淹死的那孙子也叫二狗。”
二狗的笑容僵在脸上,跟被点了穴似的。
游清微赶紧起身,一脸歉意地说:“狗哥,小闷呆说话就这样,您别跟她计较。”
路无归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俩,又扭头看向屋里的这一堆人,默默地不作声了。
二狗说:“没事,狗哥我不跟你计较。”对路无归说:“跟我来,带你去拍照。”
路无归看向游清微。
游清微说:“去吧。”
路无归“哦”了声,这才跟着二狗走,她走了两步见到游清微把她的背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想了想不放心,又把背包拿起来塞到游清微的怀里,这才跟在二狗的身旁往茶厅旁边的小屋走去。
游清微一脸愁怅地叹了口气,把背包放在身后的沙发上。
路无归跟在二狗的身后进到旁边的小屋,见到里面摆着一个大大的上了锁的文件柜,柜子上还封了符,上面挂的锁是呈八卦形的,有卡糟。屋子里摆着一张书桌,还有打印机和复印机,旁边还有一个照相的。
二狗把挂在脖子上的那圆柱形的雕有图腾的玉往文件柜的八卦中间的凹槽中一卡,来来回回地扭了好几转,卡糟中响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