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们都很想要你的血,想不到,你送来给了我。” 说着,他用力咬下去。安安拼了全身的力气在他胸间一撞,借力滚开。
胸口一痛,金蛇猛地抬头,嘿嘿笑了两声,舌尖将唇齿间的血迹一丝不苟地卷进口中细细咂摸,轻佻地笑:“好甜,血蝶,你的血如我想的一样甜美。”
安安滚在地上,一手按着项间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绯丽的,火焰一般缠绕住青紫交错的白皙手臂,失了血色的脸是枯骨般仓皇的白,却诱惑,引人明知面前是地狱也要舍身的妖异。
金蛇的笑忽然静止:“血蝶,你……真美,师父……是不是就喜欢看到这样的你?你每次出来都是这个样子……原来……原来师父喜欢这样的你……”
安安黯淡的眸子有寒光一闪,随即笑了,孩子般纯净如山泉:“是啊,这么多年,我天天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你羡慕么?你们都羡慕我,现在还羡慕么?”顿了顿,他突然道,“你还记得墨蛛么?”
金蛇咬牙,破了的窗纸空洞中,有夜风呼啸着闯进来,吹动他枯涩的略带黄色的发,他的声音也是枯涩的:“他现在,想必很快活,可是,血蛊只有一只,他偷了走了,还剩下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这么活着,就这么活着!”
安安垂了眸子,甜蜜地笑:“你嫉妒他么?他现在很快活,当然快活得很,西方极乐,怎会不快活?”
“你的意思是……”金蛇身子一抖,想要扑上去抓住安安,可是手臂重得抬不起,全身暖洋洋地,只想就此睡去。
“他死了,血被我吸尽了,干瘪的,被我埋在死池的底下。”安安松了手,并不深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淡淡地看着一地狼籍,“偷血蛊不是他,是我。”
“是你!”金蛇露出一口参差的牙,是森冷的白,“原来是你!你……卑鄙!”作势欲咬上安安两口,可是全身已经麻痹,他吃力道:“你有意示弱,就是要我服下你的血!你卑鄙!”
“卑鄙么?也许,”安安在他面前跪下来,“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做个人,我想要……有了血蛊,我只要很少的血就能活下去,我就能做个人。我不想死,我要活着,而且活在肯疼我爱我的辰哥哥身边,所以他也不能死。他是个人,而且是个好人,他不是你的对手,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
他的手抚上金蛇的脸,轻柔的,“金蛇,卑鄙是用来说人的,我们都不是,所以,你说错了。不过,你不用怕,我不会要的血,我再也不喝血了,辰哥哥不喜欢呢。”
“你……不杀我?”金蛇眼一亮,两簇滟滟火在眸子深处跳跃。
安安点头,眼神飘向不可知的远处,低低道:“辰哥哥不喜欢有人死,辰哥哥不喜欢。你……能不能保证不告诉师父?他若知道,我一定会被抓回去。还有,不可以再伤害辰哥哥。”
金蛇慌忙道:“我保证,我答应,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答应。”
“我走了,我帮你在门口布上毒药,两炷香的时间后,这血蛊的毒自然就解了。”安安从他怀中摸出药囊,拿出里面的诸多瓶瓶罐罐,细心地调配在一起,边调边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被你们抓到的谢姑娘在哪里?”
“就在这间屋子下面的地牢里,你只要将床侧那兽头金鼎左转两下、右转三下就可以。”金蛇讨好地咧开嘴,想笑,却似哭泣。
“谢谢。”安安认真地听着,小心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床边依言施为,床侧的地面弹起一块--下面四方小室燃着蜡烛,幽暗的烛光下,紫衣的少女托腮靠在桌旁,动也不动。
安安伸手,一块碎瓷脱手而去,少女惊呼回头,那瓷片已射在她背心期门穴上,她低吟一声,伏倒在桌上,一头青丝散落着,如黑色的无法收拾的瀑。
金蛇殷勤道:“血蝶,找到了,是不是?”
“很好啊,真的谢谢你!”安安弯了眉、眯了眼,是在笑,却一伸手摘了壁上的宝剑,“仓啷”拔出,雪亮地戳在金蛇心口,同时右手将一条死去的小蛇塞进金蛇张开的口,堵住他未能发出的惨叫。他低头,对上那双瞪得狰狞的眼,微微一笑:“在五色教十年,我首先记住的是,只相信我自己!”
轻盈地落地地牢,安安伸手扶起伏在桌上的少女。
十九岁的女孩子,娇嫩得如同才吐香的嫩荷,颊是才开的白莲样的柔粉,虽是有些憔悴,但到底还是青春,还是美丽。
安安定定地看着,小巧的手轻轻抚过那张和自己像了有八分的面孔,极软极糯地叫了一声:“姐姐。”一瞬间,十年的沧桑如艳阳下的冰雪迅速融化,仿佛还是那个花似锦、草似绒、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