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闻言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事子安不必放在心上,我已与皇兄说了,今年秋猎说不定只能给他猎几张野兔皮,然后将就做个披风……顶多到时候多猎几只,拼披风时毛色别差太多便是。”
程子安听她这样说也有些好笑,不过这种事确实不必放在心上,不说宫里的能工巧匠不可能做出难看的披风来,便是太子殿下本身也只是看重楚翊的那份儿心意,难道还真能缺了一件披风不成?
闲聊两句,程子安到底虚弱,楚翊也没缠着她多说什么,只避开了众人的视线,亲自把人扶回了房间安置好。然而刚到地方,程子安就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殿下今日也奔波忙碌了整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如果程子安不说,楚翊大约也不会多留打扰她休息,但程子安既然这样说了,楚翊反倒不乐意了。她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好,自己转而坐在了旁边:“子安既然知道我奔波忙碌了一日,便也当知道我晚饭都还没来得及用,你竟这般狠心,饿着肚子就要赶我走?”
程子安闻言沉默了一下,微蹙着眉看楚翊,似乎有些为难:“殿下如果饿了,自然可以吩咐宫人准备膳食。我这里,也什么都没有啊。”
楚翊本不过随口一言,见状便是笑了:“我知道你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过子安今日受伤,也是大半日未曾进食,还是吩咐人准备些清淡好消化的吃食来吧。”她说完眨眨眼,又道:“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也不必分作两回麻烦,便在你这里一同用了吧。”
秋猎的临时营地不比皇宫,虽然守卫森严丝毫不差,但伺候个宫人却并没有跟来多少。程子安这里并没有守着人等候吩咐,所以楚翊说完话之后也不等对方回应,便自顾自的出去找人了。
楚翊前脚刚走,后脚李霖就来了。他扒在大开的房门边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确定楚翊不在,屋里只有程子安一个人后,方才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子安,你伤势如何了?蛇毒可解了?”
程子安也懒得问对方为何这般作态,闻言只回道:“已无大碍,墨姐姐说再泡两日药浴便可。”
李霖走了过来,自觉的坐在了楚翊之前的位置上,然后仔细的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在屋里烛火的映照下,程子安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眉宇间也带了些许疲色,但比起之前在山洞里蛇毒发作时灰败的面色已不知要好上多少,想来确实好转了许多。
担忧了许久的心终于还是放下了,李霖面上轻松了许多,随口便埋怨道:“殿下也真是的,你当时情况那般严重,竟也不让我多留一会儿照顾你。后来你泡了药浴?好歹我们都是男人,她们竟也没找我过去帮忙,不会是那几个姑娘直接把你弄去泡的吧?那你岂不是被人看光了?!”
听到前面几句,程子安面色不变,心里却在腹诽:就因为你是男人,所以才更不能留下啊!
然而等听到最后一句,她面上却又免不了有些发烫。就她醒来时那场景,天知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把她看光了,说不定都不止看光,还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李霖信口开河,本是随口一说,谁知说完却发现程子安那张冷脸上竟真泛起了一丝红晕,当下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真被那几个姑娘看光了?!”
程子安尴尬,却把表情摆得更加严肃了:“你别乱说,平白坏了别人名声。我……我是穿着中衣被放进浴桶泡药浴的,后来醒过来也是自己收拾的,哪里就被人看光了?!”
半真半假的话,李霖听了也是半信半疑,他狐疑的将程子安打量了一番,然后轻轻摇头:“旁人恐怕看不到,子安啊,说实话,你不会是被殿下看光了吧?!”
一语中的!
然而正因为被说中了,程子安反倒是板起了一张脸,斜眼看他:“无凭无据,你这般胡言乱语也不怕殿下生气,治你个不敬之罪?”
李霖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你不说,殿下上哪儿知道去?”等说完这句,他又满脸不高兴的向程子安告状:“而且我也没瞎猜啊,下午时你在山洞里昏过去了,是没见着殿下那小心眼儿的模样。她喜欢你就连男人都防着,我碰你一下她就瞪眼,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程子安默然无语,都不知道怎么替楚翊解释才好。
也是恰在此时,刚出去招呼人准备饭菜的楚翊回来了。她一脚还没踏进房门,便先听到了李霖在告状,不过她也不在意,扬着下巴走进来:“我就是小心眼儿又如何?子安的身子只能我看,也只能我碰,再等两年,我便招了她做驸马!”
女人惹不得,有身份有地位还能随便惩罚人的女人更惹不得!
李霖灰溜溜的跑了,程子安却还因着他之前的话有些尴尬,一时间也没对楚翊说什么。
片刻之后,有宫人送来了晚膳,满桌清粥小菜全然不是楚翊平时用膳的风格。
程子安有些狐疑,却见宫人们退下之后,对面那人端起粥碗拿起汤勺对她说:“京墨说你如今身体虚弱,要吃些好消化的东西,粥是最好的。来,张嘴。”
“……殿下不必如此,我自己来吧。”程子安很尴尬,想要接过粥碗,却被楚翊躲开了。她叹了口气,索性直言道:“殿下不要总是这般任性,今日之事件件都是逾越都是失礼,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会坏了你的名声的。”
楚翊喂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