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声道:“您的伤……”
“算不上什么伤。”零自己在伤口处点了几下,止了血。
“您怎么不出手呢?要不……我替您去讨个说法?”另一旁,一长发青衣,骨瘦如柴的男子咧开青紫的嘴,道。
他快瘦的没有人形了,在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下,几乎看不出他的身形,脸色发青,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大而泛着幽幽暗光。
“莫要做多余的事,”零冷冷地瞥他一眼,他哆嗦一下,没再回话,“这人你们不许碰,也不许暗自做什么小动作。”
“明白。”短发男子点点头,“这几日……她应该已经出来了,您不去接她吗?”
“不必,大人没有下这个命令。”
“恕我直言,您还是为自己考虑考虑,和她把关系修缮修缮吧,若是以后咱们的大计得以实现,您们二人还是要再次携手合作的……”
“……五年前,我就知道我们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是朋友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牺牲掉一些东西,你不必再劝我了。”
“是。”男子点点头,一阵轻动,两人消失在大厅之中。
顾靖悦出了大门,不做丝毫停顿,向着内院宿舍而去,她还有颇多事情没有查清楚,此刻离开天九门,实属下策,但事已至此,她却是不得不走。
回了屋子,杜楠坐在大厅,也不问她什么,只冲她笑了笑,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顾靖悦思量一下,抬手敲了敲张逸的门,张逸开门看见她,赶忙侧过身让她进去,关上门后就关心地问她:“涞姐,你怎么样?墨掌门没为难你吧?”
“没有,”顾靖悦轻轻摆手,正了正脸色,道:“只是……我恐怕要从内院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帮你放风?”张逸赶忙接话。
顾靖悦抬眼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偷偷溜走,而不是按照天九门的规矩离开这里?”
“看你的眼神就懂了,那日比试,一看到你看墨掌门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怕是有仇……唉唉,先不说这个,涞姐,你先不要着急走,我听说过几天云中阁的人就要离开了,咱们到时候跟着她们的车队一起,保证天九门的人找不到痕迹。”
“咱们?”顾靖悦不动声色地重复一句。
“嗯,我可是老早就说过了,不论怎样我都是要跟着你的,你可不能把我甩了啊!”张逸笑眯眯地看着她,“而且涞姐,其实我比我告诉你们的实力还要强一些,所以啊,带着我准有好处。”
“你要跟着我?我可没什么后台势力,只可能四处漂泊,有可能还会结仇许多……”
“你别说了,无论怎么样我都跟着你走了。”张逸打断她,眼神坚定,“从咱两见面的那天开始,我就认你当我的亲姐姐了,所以你去哪我去哪。”
顾靖悦略有些无语,“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我能值多少钱?”张逸咧嘴一笑,“唉,不说了不说了,趁咱们还没走,我先去内院市场上淘一些好东西,这里卖的比外边便宜多了,不多存一些,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人各自出发,一个去了市场,一个则向着云中阁借住的院子而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一个一身翠绿衣裙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只白玉镯子,笑着拉身边的同伴,道:“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好看吧?”
“嗯嗯,好看。”四千敷衍地回答她,眼神却不经意地向着身后看去,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
她入青林阁所在的这个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初到时错过入院的那场比试,之后她找到一个外院长老,苦求好几日,却也不肯收她,无奈之下,她只好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青林阁掌门之女周宓云喜欢去的几个地方,一日,她找了几个打手,演了场英雄救美的戏,总算是给自己培养出了一个后门。
只是……这丫头太缠人了点,她都有点怕自己等到三绝大比之后还能不能走的了。
周宓云买完了镯子,又拉着四千跑到下一家成衣铺子,兴致勃勃的逛了起来。
四千站在门口,眉头紧皱地盯着街道,那股被人监视的感觉依旧死死缠绕着她。
“你怎么了?”周宓云见她心不在焉,就拿着一件衣服过来拉她“你看看这件,是不是很好看?去试试。”
“不必了,多谢周姑娘。”四千被拉过神来,略有些不自在地道。
“哎呀,你不必担心,我爹最听我的话了,他肯定能让你入内院的。”周宓云放下手中的衣服,拉住她的手,认真地道,说完还捏了一下她的脸。
四千身子一僵,顿时觉得从里到外一切都不好了,鸡皮疙瘩仿佛一瞬间都冒出来一样,她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边道:“真的不必了,你慢慢逛,我去外边透口气。”一边赶紧往门外走去。
她本意不过是想让周宓云欠她一份人情,帮她入青林阁,可谁知人家自己曲解了。
大街上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可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猛的冲自己这边扑了过来,她僵直了身子,四下打探着。
一个小巧的身影灵活地越过人群,冲着她飞奔而去,她略有察觉,刚刚要回头去看,就被一个小东西猛的扑在身上,死死抱住。
她垂下眼帘,看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是个小姑娘,一身嫩黄色的衣衫,细而柔软的头发在头上扎成两个松散的丸子头,扎头发的人显然手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