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春点了点头,吮着自己的下唇将视线从画上拉了回来。无意中,正瞥见旁边矮几上那金光闪闪的物件。
这是……她先是一怔,站在原地望了许久,才缓缓地迈开步子。
还记得梦中那个带着金盔的人吗?
什么策马长嘶?什么硝烟弥漫?那骑着战马的威武将士仿佛正从她的梦中踏血而来。那翅羽状的护耳,那柔软的艳红流苏,那象征着璃月国御赐的月上花下图腾,即使早已被它的主人摆在这里很久,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亦如王者般的傲然霸气。慕嫣春轻轻地将那头盔捧了起,仔仔细细地看着这金盔上的每个小细节,犹如穿越了久远的记忆,所见的,却是依稀难辩的模糊轮廓。只是,这戴着这顶金盔的人,应该是……
慕嫣春默默地转身,迟疑着走向江若痕,抬手,将头盔高高举起,稳稳地戴在了他的头上。那盔中瞬间冷峻的脸,凛然得可以煞退万马千军。他眉宇间仿似骤然化作一股戾气,竟似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在战气凌神般的金盔里咄咄生寒。这还是那个什么都混不在意的江若痕吗?如今,却威武得连先前暖暖的笑意都不像是他的了。
慕嫣春瞠目结舌看着他,喃喃地道:“我为什么总会梦到你,将军?”
她等他的回答,可他y郁的眸子竟比冰雪还冷,那令人生寒畏惧的目光,连白砚冰都要甘拜下风。慕嫣春正要再问。却见江若痕忽而转了笑,抱着胳膊,重新倚在了门旁,讥诮道:“说清了,是梦到大人我?还是梦到这顶战盔了?”
慕嫣春表情一僵,挑了挑眉梢:“除非这战盔不是你的。”还是心虚吧,胡乱眨了眨眼睛立马伸手取下了战盔,他那本来松垮的乌发如云纷乱泻下,‘叮’木簪掉在了地上,慕嫣春抬起头看着他长发披肩的样子,竟透出几分潇脱不羁的味道来。
“我帮你把头发重新弄好,抱歉,抱歉。”慕嫣春闪到了江若痕的身后,拢过他如缎的长发,左拧右扭,笨拙的c上了簪子。江若痕无可奈何的一笑,明知她在应付,却又不好打断她,只好等着。
好不容易,那簪不再放下掉。慕嫣春长出一口气,刚转身,却见那团发惨兮兮地又要往下掉,抬手,扶住,将脸从他的背后探出,沉声道:“弄好了。”
江若痕将眼睛嵌起了一条小缝缝,微微一笑:“敢不敢把你的手拿开?”
慕嫣春满头大汗,悲催地一笑:“那你要小心了,别走别动,小春担保这簪子不会掉。”
他终于忍不住失笑:“别走别动?亏你想得出。我自己弄,你给我把金盔放好,那个流苏不许打结。”说完,又重新把金盔塞进了她的怀里。
挫败。慕嫣春抱着金盔蔫了吧叽的向着那台案子走了过去。
江若痕摇了摇头,抬起手,重新把发簪c好。却见慕嫣春把金盔放在那里就想走。江若痕叹了一口气,顺手挑了本书架上的一本薄书飞了过去:“再说一次流苏不许打结——”
慕嫣春吓了一跳,转回身恶狠狠地看着江若痕:“你敢打我?”
江若痕晃了晃头,若无其事的道:“我在心疼我的收藏,一个金盔很贵……”话还没说完,只觉那本书带着飒飒风声,结结实实地拍回了他的脸上,她敢还手?
“你胆子真大——”江若痕把书放下,便向着慕嫣春疾步走了来。她心叫不好,抬脚便像只小兔子似的夺路狂逃。只是这巴掌大点的书房,还哪里经得住他们俩的折腾,不一会,纸片纷飞,全部乱了套。
另一边的小门忽然一开,之前急疯了的可可呆愣着站在门口,这,这算什么?传说中的男女交合?
江若痕冷了眼神,把仰面朝天的慕嫣春放了开。柔柔一笑,理了理长衫,昂首走到了可可的身边。遂低下身,把胡乱琢磨的可可抱在怀里,她毛茸茸的额头轻道:“罪过,会不会教坏了一只本来纯结的兔子?”
慕嫣春一个人从小案上爬了起来,脸憋得通红,羞答答的手脚不知放在哪里。突然,江若痕从里室探出头来笑道:“怎么还不进来?”
慕嫣春吓了一跳,发现不进也没地方可去了,便咬了咬嘴唇,垂头跟了去。
那间陌生的小室布置得很倒很清雅,一进门,便有一道碧绿欲滴的翡翠屏风映入眼帘,屏风的正反面同时雕着一模一样的妩芷兰香,争香怒放,惟妙惟肖,这算是这个小宅里看起来最昂贵的物件了。绕过屏风,小室里阳光灿烂,浅绿色的纱幔层层交叠,垂落在床前。床边,梳妆台前铜镜明亮,几个雕木小匣整齐的摆在一旁,回身那江若痕正倚在半开的窗前看她,见慕嫣春见什么都很好奇,便笑道:“上次没带着你进这两个屋子,看来好似没什么错。”
慕嫣春没有理他,却依稀见到那纱幔之下躺着一个人。她走过去,掀帘,竟见床上躺着一个高大健硕的人,苍白的唇,不见一丝生气,。那张脸予她有些模糊,却还可以从脑海之中捞起那烈焰之中的支离画面。她体内的熊珠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体内颤动,它也许找到了它的主人,急不可待的要从慕嫣春的体内冲出。
江若痕走了过来,揽着她的肩头,轻道:“熊妖的伤已经好了。”
慕嫣春的眼底渐湿,暖暖地一笑:“谢谢。”
“你要不要将熊珠还给他?”
慕嫣春怔怔地看着江若痕,她怕失了灵力,再也无法用术了。那还要怎么去找银尘?
江若痕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