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冲不过去了,而后山下去就是天裳庄园。
跑,要快点跑。她的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可是,这般狼狈的她又怎抵的过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很快就被赶上,长笑拿着石头继续划向自己身体,鲜红的血很快涌了上来,可是,叫嚣着的热却不肯低头,她靠着树勉强站定,最先跟上来的那个人扑了上来,她低头,右手快速的向他的颈动脉划去,那男人头一歪,往后退,谁料长笑往前一扑,跟了上去。
“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啊!”男人的手揽住她的腰,笑的猥琐。
忽然,那笑声嘎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出现的血洞,吃惊的问,“你……怎么……有……”匕首?话还未完,他的头一歪,重重垂下。
长笑缓缓从他身上挣脱,后退一步,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自己不靠过去。
她当然有防身的东西,只是,太快拿出来,除了救不了自己,还会让敌人产生警惕。
后面的两个人很快赶到,就看到两个血人一躺一坐于大树底下,那个坐着的少女,杏眼微眯,一只手握着石块,一只手拿着滴血的匕首,正午的太阳从树梢投下来,那场面异常的诡异,静谧。
长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全身颤抖着,痉挛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逼得她几乎发疯,她眯着眼,恍惚间,有个淡青的影子从眼前掠过。
阿斐——
她扔掉手中的东西,往前扑去。
阿斐,不要丢下我。酸酸涩涩的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挥舞着手,哭着笑着,跌跌撞撞往前爬。
身后,有人扯她的衣裳,有冰冷的手爬了上来,她推拒着却又身不由己依了过去。阿斐——她满足的叹气,眼泪却不听使唤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阿斐,你说的,你会永远保护我。你说的!
意识慢慢散去,那抹青色的影子挥之不去。她倒下,浑身是血,嘴里喃喃地叫着阿斐。
往事越千年。
那条灰色的胡同里,他压着她靠在墙上,少年身上温热而强烈的气息冲击着她。
“长笑,长笑。”他用唇摩挲着她的,轻轻叫着,“我们毕业就结婚。”
她睁大眼睛,闷笑,“阿斐,我还要上大学呢!”
“我不管,结了婚也一样上。”他耍赖地说,炽热的唇不客气得盖了上来,牙齿示威性的在柔嫩的唇瓣上舔咬一番,然后,灵活的舌头冲进去,迫她共舞,一双手悄悄探入她的衬衣里面。
指尖轻轻划过,温暖又带点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他的掌上,有厚厚的茧子,那是闵家武馆继承者所必须付出艰辛的证明,可是,这样一双手,粗糙,湿热,抚过她的时候却莫名感到安心。
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她透过那宽阔的肩膀向外望去,忽然紧张地说,“啊!有人过来。”
“不怕,没人会来打扰热恋中的情侣。”他坏坏地笑,嘴巴又欺上去。“长笑,长笑,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低低的呓语模糊在交缠着的唇齿之间。
那夜,风也温柔,月也缠绵。
长笑有意识的时候,体内陌生的热浪依然四处游移,她费力的抬眼,却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有干净的青草味飘过,一双眼,细细长长,深不见底的凝着她。
“救不救呢?真是麻烦。”有人低低的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光滑。
“阿斐——”她轻轻地叫,双手在半空挥舞,泪水顺着半闭的眼眸慢慢滑落,“我好想你。”
“别乱动,梅卿卿。真是奇怪,你怎么会被那几个杂碎下药?半年不见,那群暗卫呢?”那双眼里隐约有笑意,轻轻闪了一下,又恢复深沉。“算了,今天难得看你顺眼,我就日行一善吧!”
“阿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长笑努力睁大眼,望着半空,可那眸里,却空荡荡的。
“我说……睡吧。”好听的声音又响起,伴随着的依然是若有似无的笑意。“久不见,卿卿好像变了很多呢!”
淡淡的余音里,她再度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日已西斜,长笑动了一动,未发现全身有任何不适,站起身,走两步,忽然有不知世事的茫然,透过枝干向上望,那天,红艳如泼血。
被救了吗?她闭上眼,一双细长而幽深的眸子静静看过来。“长笑,我会永远保护你。”那双黑眸忽而含笑,一眨一眨地说,她踉跄一下,跌倒在最近的树干上。
沓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张木然却满是泪水的小脸进入视野,长笑起身,微微晃了一下,最后站定,轻轻地说,“走吧。”
暮色渐沉,长笑跟小丫走下山的时候,路上早已无人,至山脚下,天已完全黑透,下弦月,不是很亮,所以,在那等候的车夫阿富也没发现他们的异样。
上车,在马蹄的嗒嗒声里,或痛或悲,带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