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比!”
薛红杏最讨厌听这话,越发黑着一张脸。
薛大娘吃了一口饭,叹道:“早知道那小子能这么出息,早些时候就该……”察觉到失言,薛大娘及时止住了话头,没说完。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早知道什么?
薛红杏当然知道她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早知道景程大哥会这么有出息,不定,不定早让自己跟他定亲了……
只一想到这,薛红杏脸羞得一红了,然后没过一秒,又想起景程大哥如今已经成了亲,脸色又一瞬间变白,低头用力扒了几口饭才压心头各种情绪。
而薛大娘一说起谁家有人怀孕的事就会想到自个家大儿媳,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嫁进来几年连个丫头片子都没生下,顿时又是好一通生气,少不得又刺了她几句。
薛大嫂心里苦,面上诺诺不应声,等吃完饭一溜烟收拾桌子洗碗去了,心里却怨毒了小姑子,说什么不好偏偏提人家怀了生孩的人,这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吗,丁点眼色都没有!
薛红杏吃完了饭,只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拍拍手万事不管,又钻回自个儿屋子里去,薛二嫂眼睛闪了闪没说话,全当自己没看见。
下午薛大娘出去了一趟,薛红杏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
薛家两个媳妇子做在堂屋纳鞋底,薛大嫂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对着薛二嫂噼里叭啦一阵讲。
脸上满含讥俏之意,道:“打量谁看不出她的龌龊心思呢,一提起卢家秀才,脸上的春意遮都遮不住,哪家大姑娘和她一样,真个不知羞耻,我都替她臊死了!”
薛二嫂把话接过去,“也是娘宠出来的,有什么办法,不张事儿,又没个眉眼高低,成日介的嫉妒这个羡慕那个的,在家里可干了一点活?莫不是真把自个当成大家小姐了?笑死人。”
“懒死她算了!那个姑娘像她这样,我看日后嫁了人有得她受,且等着看吧!”
妯娌两个边干活边打了半天讥荒,等薛大娘回来了,才闷头各自做事不提。
***
姜彤呢,打从买到那据说是落胎的药,心里便一直有些焦躁,想着该找个时间喝下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之感。
姜彤觉得奇怪,开始给自己心理暗示,暗示不会没事,只会疼上一阵,事后就装作绊一跤自然流产好了。
觉得自己准备好以后,姜彤就在一天中午,一个人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把那小瓶子拿了出来。
撅开塞口,里面是些白色粉末状固体,江澄倒了一碗白开水,将药粉洒了进去,拿汤勺搅拌化来。
等它放凉。
那女人说一次全部喝下去就可以了。
没了热气之后,姜彤端起碗,送到嘴巴,打算一饮而尽。
“嘶!”却是左脚突然就抽了一下筋,姜彤吸了口气,趔趄了下,连带碗里的药差点泼了。
“什么啊。”姜彤无奈。
盯着手里的碗怔了一会儿。
来回叹气。
过了那个一鼓作气的空当,勇气好像就消散了。
姜彤犹豫再三,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这偷偷买来的药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很伤身体?她在敢这么大胆就这么吃下去?
药的效果完全不知道,吃下去肚子会立刻发作还是要等一段时间?若被陈桂香发觉真相又该怎么解释?
人的思维是发散得很快的,很多事情只会越想越复杂。
一旦开始质疑和否定,就意味着这件事眼前是做不成了。
最终,姜彤干脆丢开药碗,起身去研墨写字静心。
写完几张大字又接着看书,上次买了不少书回来没有看完,打发时间正好。
她挑的一些都比较有趣的书,至少能读得下去,不会晦涩拗口深奥难懂。像是些地理经注,志怪故事,民间通俗画本这些之类的,阅读起来得趣,也能扩展下课外知识。
“小姐你休息会儿吧,仔细眼睛疼。”
没过多久,喜儿敲门进来。
姜彤按了按眉心问,颔首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喜儿回说:“已经未时一刻,您看了有半个时的书。”
姜彤便放下书本,起身去了外间打水净手,活动活动,坐久了腰背也有些累。
晚间吃饭的时候,陈桂香告诉姜彤,“景程信里说着要回,没说具体日子,我想着应该是休农桑假,算算也没几日了,这两日你带着喜儿把屋子从里到外捯饬干净,你屋子里的棉被褥子该晒的晒,要洗的都拆下来洗。”
咽下口中的饭,然姜彤点头,道:“知道了娘。”
普通人家过日子就是这样,女子操持家务,洗洗涮涮都是你的事,虽然贺云珍命好从小没干过这些粗活,到但陈桂香可不管,既然做了人家媳妇这些都得拿起来,该做的就得做,像隔壁薛家两个媳妇,哪个不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