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实的文字、清晰的图片、熟悉的声音、多角度影像……每条证据都在说明这样一个事实:杨顶天一直在打压杨蔓,从她六岁起直至今日!
怪不得恶人总想管制舆论!众人都用恐惧的目光望着杨顶天,只觉得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同时也庆幸自己生活在资讯发达的时代。
杨顶天面如死灰,嘴角不住抽动,盯着杨不凡的眼睛似要射出毒箭。许久,他深吸一口,缓缓道:“你从十四岁起就开始收集这些证据?”
杨不凡无动于衷,等于是默认。
杨顶天道:“所以说你在我面前装亲近,在杨阳杨春面前装大哥,在我女儿面前献殷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收集证据?”
杨不凡还是无动于衷。
杨顶天叹口气,摇摇头道:“你,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太阴暗、太委屈、太痛苦吗?!”
杨不凡仍然无动于衷,只是眼神忽然变得暗淡起来。试想,一个人从少年时期就开始伪装自己,历经十几年,一直伪装到成家立业,这期间每日生活在无边黑暗中,有多少委屈压要在心底无处诉说,又有多少痛苦备受煎熬却只能默默承受?
杨不凡啊杨不凡,你的确不凡,因为世界上绝不会有人对自己如此狠毒!
杨顶天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何你父亲面容干瘦身形高大,而你却又矮又胖不似亲生……”
听到此话,杨不凡的嘴角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眼中浮现出难掩的痛苦,但最终却没说一句话。从十四岁起就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心理和生理时刻遭受着毁灭性的打击,相由心生之下,也让他的外形变得臃肿而丑陋。
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痛苦!
生,不如死!
杨顶天也是唏嘘不已,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有件事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你?”
杨不凡望向杨蔓,没有说话,只有关切。
再看杨蔓,她早已泣不成声!
杨顶天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只是喃喃道:“为了蔓蔓么?唉,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杨不凡终于笑了,苦涩但又甜蜜,委屈但又满足,这真是世界上最古怪最难懂的笑容。
也许只有杨蔓能懂……
杨顶天苦笑道:“所以,你俩从小就计划着要扳倒我?我是说你和蔓蔓……”
“这次你猜错了!”杨蔓忽然大声道。只见她怒视杨顶天,双拳紧握满脸泪痕,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持。稍稍平复下心情,她才哽咽道:“我和不凡哥哥已有十年未曾来往,这期间我并不知道他在替我搜集证据,也不知道你一直在打压我,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杨春杨阳看我不顺眼。直到一个月前……”
大约一个月前,杨家新军终于在院长一线天的帮助下成功洗白。自由之后,李小龙带大部队奔赴光跃城,目的是向天成禁府讨回杨开心,杨蔓则光明正大回到杨府,目的是为杨家新军争取长老席位。但让杨蔓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前形同陌路的杨不凡竟然找上门来。
杨蔓还清楚记得杨不凡的第一句话:我终于等到了。
他在等什么?当然是等杨蔓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对抗杨顶天的这一天!
这一天,是杨蔓从小到大哭得最伤心的一天,也是从小到大笑得最开心的一天……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杨蔓决定和堂哥联手扳倒杨顶天,并为此策划了一套名为“挖根”的计划——把根基挖断,顶天的支柱自然会倒下来!
杨顶天的根基在于长老会的信任,只要在长老会面前揭发杨顶天,自然就将其扳倒……
要在长老会面前揭发杨顶天,需要三个必备条件:证据、场合、身份。
证据就在杨不凡手里,场合可以利用家政表决,这两项都好办,难办的是身份。
杨顶天贵为家主,不是任何人都能控告的。如果以族人的身份控告,恐怕会被他冠之“以下犯上”的罪名,并立刻遭到肃清。如果以匿名身份公示证据,恐怕会被他暗藏的情报网截获,到时候谁也看不到。即使以长老的身份揭发,也必须征得长老会五分之一的同意,而杨蔓目前还找不到这么多支持者。
身份是个难题,直到小天等人也来到杨府,也没替杨蔓解决身份的难题,所以她决定先召开议案表决会议,在会议中途由杨不凡强行揭发,再安排重兵保护,以防杨顶天绝地反扑。
直到三天前正式表决议案时,小天才想到也许能用执剑人的身份揭发杨顶天,直到直木长老提出新军和正军比赛时,小天才找到最恰当的机会来推出执剑人制度。所以他当时递给杨蔓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裁判、执剑人、杨不凡。
杨蔓瞬间明悟……
杨顶天对杨不凡非常信任,早想委以重任,但由于家族事务已被中年人垄断,所以之前无法给他实权。而执剑人是权重位高之人,如果有这样的空缺,杨顶天百分之百会选择杨不凡。除此之外,杨顶天为了在长老会那里赢得更多的选票,为了比杨蔓更显胸襟,他一定会大度地推进执剑人制度!
果然,杨顶天赞同执剑人制度,也选择杨不凡作为执剑人之一,但他却忘了一件事:执剑人天生就是为了制衡家主和长老会而存在的,由执剑人揭发家主不能受到任何阻碍!
也许他没忘,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亲手选择的执剑人竟会倒戈!
“不凡哥哥!”杨蔓情难自禁,终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