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说道:“一把老骨头了,总是三天疼两天痛的,还劳人家记挂着。”
李三太太笑道:“瞧老太太说的,回头几位小姐议了亲,老太太还得多喝几杯喜酒呢!”
话锋一转,似乎又绕回了亲事。
大太太已经摸不清李三太太的真实意图。
难道李三太太是想直接和老太太说亲?
若真是这样,让她这个名副其实的管家大太太颜面何存。难道华香的事情是怪在了她的头上,否则孙辈的亲事又怎么会直接和老太太计议?
如果真是这样,等大老爷回来了她要怎么交代……
大太太想着,后背已有了隐隐的寒意。
如香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当初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要是不想让别人说三道四,就只能安排一个让人不好直接说出口的理由。更何况如香还有那样的根源在那里……
只是当时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否则这事情传出去,沈府的小姐就一个也别想出嫁了。所以她才死死地封住了消息,又借着这个事情将府里那些向来不顺从的仆从撤的撤,换的换,里里外外管事的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府里只有几个婆子隐隐地猜到些缘由。
但是大老爷已经开始怀疑她的管家能力,要不是她一口咬定是大老爷太过娇惯纵容了如香,让大老爷心怀内疚,只怕这事情对她的地位也是不小的打击。
大太太正想着,已听到李三太太说起镇国公府家的事情:“……与贵府上是世交,四爷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如今更听说已补了从七品太常寺主簿,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大太太打起精神,李三太太此番来定是来探沈府的口风的,老太太一定也是明白,这才叫人唤了她来,不管怎样,她不能失了一家之主的庄重。
老太太笑着应和:“我本就看着那孩子很好,相貌也清俊,不像他爷爷,一脸的武夫相,让人瞧着生畏。”
大太太和李三太太都笑了,李三太太说道:“说话做事也是温文尔雅的,哪天让他过来跟老太太请安。”
这样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从进屋就几乎没有说过话。也难怪,李三太太一直望着老太太,她总不好直接插嘴进来。
毕竟这种事情,女家要矜持一些。
大太太坐了一会儿,见李三太太似乎不好直说,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出了暖翠阁,大太太的心情有些沉重。李三太太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替尚家四爷提亲,为什么却不肯跟自己直说,就算是知道了华香的事,也不该对自己这样的冷淡。转念一想,李三太太既然能来,说明亲事还有希望,只要华香能嫁入镇国公府,现在的一点儿冷遇又算什么。她才是华香的嫡亲生母,是镇国公府未来的亲家太太。
思量着已到了春晓苑,刚进了房,百灵就过来禀道:“大奶奶已选好炕屏了,知道暖翠阁有客,就放在偏厦里了,回头再命人抬过去。”
大太太随口问道:“选得哪一个?”
百灵说道:“就是前年老太太做寿时收的那架黄花梨刻丝九重春色的炕屏。”
大太太点点头:“眼看到年下了,该用些喜庆的,她倒还算有眼光。”
见大太太的脸色有些不乐,百灵也不敢多说,和香桐服侍大太太换了衣裳。
罗妈妈进了房:“大太太这几日睡得好些了?”
大太太向来有夜间不寐的症状,自从管家以来,更是思虑甚重,每每夜里过了三更以后才能睡一会儿,吃了许多药,只是不见好。近来几日事情多,更加严重了起来,白日里也常常头晕,偏偏大太太又十分要强,一直硬撑着。
百灵说道:“还是老样子,昨儿四更就醒了。”
罗妈妈上前说道:“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让我侄子在外头寻了个民间的方子,大太太要不要试试看?”
大太太扶着额头:“那么多郎中都没看好,只会说什么肝郁化火,胃府不和的。偏方又不是没试过,苦头没少吃,还是一点儿不见好。”
罗妈妈说道:“话虽这样说,只是这方子据说是灵验得很,不少人用过了都有效验。”
大太太疲惫地说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试试也好,反正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
到了晚间,大太太借口想看看瑞哥儿,提前去了暖翠阁。
府里的其他人还没到,老太太也知道大太太所为何事,便遣了不相干的人出去,才和大太太说了李三太太的来意。
“什么?”大太太顾不得身份,惊讶万分地抬起头,直视着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