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都不懂,昨儿皇宫发生的事儿多着了,你们没看那城门,戒备森严,那些大户人家的马车都出不去。”
“曹舅子,你给我们说道说道,你那个三姑爷的二堂哥的嫂嫂的娘家侄儿子不是在宫中当差,昨儿好好的中秋宴,咋闹出了这么多事端……”
“看到那在酒楼搜的侍卫了吗,那不仅是在抓刺客的,还是在找人的,昨晚那刺客刺伤了咱们皇上的一个得宠的贵人不说,听说还劫走了新生下的皇子……”
“曹舅子,怎么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王大爷,那你快给我们说说,那又是咋样的?”
顾辞瞧着那位花白胡子的大爷朝她看了一眼,她赶紧别过头去,余光见他们没往这边看了,才见那桌的几人凑到了一块,顾辞耳朵动了动,还是听清楚了些……
“早先不是听说赵将军率军回京了吗?你们不知道,赵将军回京就是为了救咱们那位女帝和兰贵妃的……”
“我滴个乖乖,那那……那不是……”
“昨晚听说赵将军就进宫面圣了,据说咱们那……也被救走了……”
“我的老天爷……不过先帝若是……我倒是更愿意过从前的日子,如今天灾不断,赋税增加,日子难过了哟。”
“可不是,江南那边暴动,你们是不知道,听说那边的人都在传,都是咱们这位……老天爷降的天谴了……”
顾辞听到这里,也就不听了,大口吃了老板端上来的馄饨,付了钱就离开。她如今和小姑娘是赵府的下等侍女,平日往来也不会过分引人注目。
回到赵府后,小姑娘给了她个冷脸,但眼下形势紧急,两人也不可能当真像平日一样,怄气半天。
“我母皇可是安全了。”小姑娘虽然神色有点别扭,但还是拉着顾辞四下检查了一番,暂时没看到她身上有什么伤痕才稍稍放下心来,“昨儿的人说,你还去见过我母妃了,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皇上我已经让陈三叔带走了,等解了蛊毒清醒过来再送来京城。”顾辞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夕贵妃不愿跟着我们走,她说让你不要担心她,如今那逆贼信任她,她留在宫内还能有个照应。”
“什么皇上夕贵妃的,那也是你母皇母妃……”小姑娘不满地嘀咕可两句,又暗自思忖了一番,“那母妃当时为何要伤害自己?”
“夕……”母妃什么的,真的好难出口啊,顾辞神色有些微微的羞赧,“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是为了获得那人的信任,当时她单独留我在屋子里,若是她不受伤,而我又跟着跑了,多半会怀疑贵妃与我们是一伙的,到时她前面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但若是她若是受伤了,那可以说的话儿就多了……”
小姑娘垂眸,以她对兰贵妃的了解,怕就是顾辞说的,“那母妃伤得可重?”
“当时我们走得匆忙,我没有仔细看,只是看到贵妃的肩膀上有血渗出了。”顾辞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去了才会闹成这般局势,非但没把人给小姑娘带回来,还害得兰贵妃受了伤。
到底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小姑娘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母妃看似是个和善的人,但性子也是个执拗的,姐姐也不必自责。”
听了小姑娘这话,顾辞吁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自家的小娇妻真的是太贴心了,下意识地想凑过去亲一亲,但余光看到赵尧棠和其他人,又尴尬地假装咳嗽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贵妃还说,那人在西南有旧部,知晓将军率军回京了,就让旧部来京城了……我们最好是趁早动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赵尧棠闻言,眉头一蹙,“怪不得这个逆贼对我回京之事,虽有忌讳,但不敢真的对我赵府做什么,莫不是他如今皇城中的兵马根本就不够……”
“是的,贵妃说,他皇城如今只有三万兵马,西南的旧部估计还要几日才能到京。贵妃还猜测,那人怕就是等着我们二十五日动手。”
顾辞话落,屋中的人也没有急着搭腔。眼下,各路消息都有,虚虚实实,大家也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决定。夺权之路不比其他,稍有差池,便是血流成河的事。
最终,大家都犹豫地看向了同样没有作声的小姑娘,“公主?”
“等两天再看。”小姑娘并不是不信任兰贵妃,而是南安王那阴鸷狡猾的性子,决不可能轻易信了她母妃,这么私密的事能让母妃得到消息。
当天,街上搜查的侍卫就没停歇过,整个京城都被笼在这样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里。到了傍晚,又突然贴出了告示,大理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查出了龚勇吞了九万两白银的赈灾款的事,龚家上下一百九十六口人,全部被压入可天牢,择日处斩。
百姓看了这个告示,无人对龚家表示同情,纷纷吐着唾沫骂龚家是活该。
随着龚家私吞赈灾款的事情传出,中秋夜发生在宫中的事情也被百姓都唱了出来,江南那边关于昏君无道的流言也都四下传了出来,而在这时,顾辞又让陈奂组织陈家村的众人拿着粮库里的粮食去江南赈灾,以的就是安平公主和驸马的名义。
而不等南安王收到南方这边的消息,八月二十四那晚子夜时分,小姑娘和顾辞都换上了军装,率着五千精兵就入了宫。
在一片呼喊打杀中,兰贵妃换上了她昔日的贵妃服,盛装打扮,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无力的南安王,“西南金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