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军备处门前的广场上,人满为患。三天来报名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足有数万之巨。
有熟识的三三两两窝在一块,谈天说地。没有熟人的,只好和封恪一样,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闭目小憩。
来应征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穷苦人,但也例外的。在那最靠前的位置上,一群衣裳亮丽的少爷们,被一大帮人簇拥着,也在等待,他们正是秉山城的豪门子弟。
这些人神色倨傲,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外围,众多仆役层层围绕,生生在这拥挤的人潮中,为他们开辟出了一大片的空间,供他们休息。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羡慕。
“嘿,看到了吗,那位穿青衫的少年,他可是城南秦家这一代的佼佼者,名唤秦笠,没想到连他都来了。”
封恪不远处,一群青年悄悄指着那群公子哥讨论着。
“他就是秦笠吗,好年轻啊。据说他今年才十六岁,修为就以已经突破造血境,被秦家的老家主内定为下一代的家主人选。”一个矮胖青年小声叫道,声音中难掩惊羡。
“哼,何止是秦笠,你们再看他后面那身穿黄色锦衣的少年,他就是黄歌啸,那个号称黄家百年难遇的天才,比秦笠还要小两岁,却已经是淬髓境的武徒。以他的天赋,两年后超过秦笠几乎是必然。”
“哇,这么厉害,果然是大家族子弟,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比啊。咦,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少年又是谁?”
“连他你都不认识,这二十几年你是活在狗身上了吗!”一人刺了一句,接着道:“尉迟无极听过吗。”
“天,难道就是那个以十五岁之资突破通脉境的秉山城第一天才吗?怎么会是他?不是说有一个大宗门上门表示愿意收他进门成为内门弟子吗?”
“嗤,那算什么,人家现在有了更好的出路。王上亲自下诏征兵,多大的一块肥肉啊,哪一个世家能不心动,谁不想扑上去咬上几口。你看赵家的赵洪易、王家的王锷、许家的许东杰、许东旭两兄弟都来了,秉山城的六大豪门没有一个落下的。”
“还有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青年,知道他是谁吗?那可是城主的小儿子。原本在东建行省的大宗门‘离火洞’内修行,为了此次应招,特地花了大代价退宗赶了回来,其实力深不可测。”
“我的天,暴遣天物啊,要是我能进宗门,哪怕是最小最弱的,做梦我都能笑醒。他竟然就这样放弃了,浪费啊!”一个人痛心疾首道,好似退宗的是他一样。
“这就是豪门子弟和我们这些人的差距,有若天上的鸿鹄与枝上的麻雀……”一人叹声道,引起一阵哀叹。
封恪默默听着,偶尔抬头按着那些人的描述寻找对应之人,到得最后,连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还真是天骄荟萃啊。”封恪小声嘀咕,却没有多少惊叹。要知道,司马霂妍可是十一岁就辟谷成功了,远超这些人好几个档次。连这种绝世妖孽都见识过了,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封恪也不会因此而小觑他们,反而报以郑重的态度,毕竟自己可不是大小姐。
而且,封恪发现,需要注意的并不只有这些公子哥,还有很多低调的人也不可忽视。比如说广场东边角落的那个黑衣少年,还有西边树荫下的憨厚青年,从他们的身上,封恪感受到的危险气息,甚至比那些公子哥更重!
就在封恪暗自寻找着值得自己认真对待的对手之时,忽然,军备处的大门轰然打开。
还不待众人抬头向内看去,只听得一阵沉重的步伐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子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令得无数人心神瞬间失守,仿佛陷入了一片尸山血海之中。
就是封恪意识也是一阵恍惚,连忙轻咬舌尖才清醒过来。抬眼看去,只见两队身着重甲的士兵,手持钢矛,迈着的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府门中大步而来。虽只有两百人左右,却带着数千人的气势。
“绝对是真正经过战场洗礼的铁血之军!”封恪暗道,也只有这种士兵,才会有如此慑人的气场。
待得众人从幻象中醒来的时候,这两百人的军队已然围着广场形成一个大圈,将人群给尽皆包围。
所有人的脸色骤变,看向这些士兵的眼神中满是敬畏,就是那些鼻孔朝天的公子哥们也是面露忌惮。
“咚”
两百精兵手中钢矛重重跺地,齐声喝道:“恭迎将军!”
其声犹如虎啸狼嚎,震得在场之人又是一顿神智激荡。
“踏踏踏”
大门之内,脚步声传来,没有刚才二百多人的浩荡,却仿若踏在人们的心坎上,令人心情愈发沉闷。
一个身着黑亮盔甲的将领龙行虎步而出,如果说先前的二百兵士是一群嗜血妖狼的话,那这位将军无疑就是一头纵横睥睨的雄狮,一出场就使万兽臣服。
“都统!”当视线落在将领两侧狮头肩甲的瞬间,封恪瞳孔猛地一缩,低声惊呼道。
大梁王国的军队实行军衔制,等级十分森严。
军旅之中,地位最高的无疑是王国的三大军王——边戍卫戮军王牛昊、镇国卫定军王边延赞、司马卫备军王李诚。三人的甲铠为亮银玄蛟铠,独特醒目。
其下,便是各统率十万大军的十大都帅以及飞禽部队飞鹰军、女子部队血鸾卫。
再往下,则逐级分为都督、都统、都尉、统领、伍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