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反手关上门,脱了鞋进屋,也没人接待他。
“厨房有碗和筷子,自己拿。”谢修弋连站都不站起来,冷淡地算是招呼了他一下。
瞿溪昂的眸光闪了闪,忍了整整五秒钟,才没有再次推门出去。
“啊,首席副总裁先生,”芮优一边吃牛肉一边朝他吹了声口哨,“您还缺不缺保镖啊?我能来应聘吗?”
“啊,首席副总裁先生,”孟伊芸在旁边跟着起哄帮腔,“您还缺不缺保姆?我能来应聘吗?”
他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去拿了碗筷,然后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全程都没正眼看过这对神经病夫妻。
“瞿溪昂你这个人就是这点特别没劲,”芮优拍拍桌子,“能不能直接点?老是一肚子的坏水藏在心里算什么?不服就干啊!老子最讨厌你这种玩阴手段的人,怪不得那么男神都没妹子要你……”
本来他前面在自由发挥没人阻止他,可直到他说到最后一句,谢修弋、连同沙发上的柯姣,还有他身边的孟伊芸,全部都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去。
“看我干吗?”芮优一脸懵逼。
孟伊芸翻了个白眼,在桌子底下一脚对着芮优的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瞿溪昂看似淡定地夹竹荪,连眼皮都没抬。
“白痴,”孟伊芸把痛得龇牙咧嘴的芮优扯过来和他耳语,“你不觉得他这性子再下去都要得自闭症了吗?老谢叫他来吃火锅就是为了帮他散散心,他看中的姑娘把他甩了跑了好吗?别提多可怜了……”
“他会得自闭症?他可怜?”芮优不屑地说,“老婆,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他睡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饭都多。”
“那他长得帅啊,”孟伊芸马上据理力争,“长得帅干啥都没错。”
“呵呵,”芮优吃味地撇嘴,“我有老婆孩子,他一个臭光棍,长得再帅有个屁用。”
等这俩夫妻在桌子底下掩耳盗铃地讨论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如地吃完了半盘牛肉和蔬菜,见芮优实在是谈得太眉飞色舞,他终于忍不住,冷淡地开口了,“巨型智障,吃你的饭,别担忧我的自闭症了。”
……
芮优和孟伊芸听罢,一脸尴尬地抬起脸。
一顿饭吃完,孟伊芸帮忙去厨房洗碗,芮优自然也是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帮忙,留下谢修弋、他和柯姣还有孩子们在客厅里。
瞿溪昂坐在沙发上沉默地陪谢佑识和芮家皮大王搭乐高,过个十分钟才说一句话。
谢修弋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搂着柯姣,一脸不似往常般温柔地看着妻子和小女儿。
“我觉得她长得像你,”柯姣笑着说。
“是么,”谢修弋蹙了蹙眉,“我觉得不像,更像你。”
“啊?你看她的眼睛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嘛?都说女儿像爸爸的……”
“我不管,我就觉得她像你,像你我才会喜欢。”
柯姣甜蜜地笑了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不介意你换个地方亲。”
……
“我走了,”瞿溪昂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起身,无比冷淡地说。
谢修弋在心里乐得翻江倒海,可是表面上还是不敢太过分,毕竟这个男人现在可是九五之尊,再说了,他和瞿溪昂认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是个多恐怖的人么,只能装模作样地拦住他,“再坐一会吧。”
“不必了,”他觉得再坐下去他狗粮都快吃吐了。
谢修弋也不再挽留,跟他一起走到玄关,装作不经意地说,“柯姣和她联系过好几次,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而且看到她晒的照片,感觉她是真的过得开心。”
他的心因为谢修弋的话立刻动了动,可他还是低垂着眸,没回应。
“瞿溪昂,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我头一次见到你这样,但我不喜欢管人家的事情,哪怕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柯姣让我来说,我根本不想多嘴。”
“你想想清楚,有些人,没了就是再也没了,这辈子就没了。”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他原本用铜墙铁壁所包裹的心脏外,他本以为不会产生任何感觉,可是只一下,就穿过了这所有的铜墙铁壁。
他的目光与谢修弋在空中交汇,然后他的眸光闪了闪,朝谢修弋摆了摆手。
**
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
从克伯宫回到家,他洗漱完直接就躺上了床,连看新闻的心情都没有。
一闭上眼睛,他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在朝他笑,那张他几年前第一次见到的脸,和她离开前最后一夜的脸,全部、完整地重叠在了一起。
无奈的笑,讽刺的笑,洒脱的笑,撒娇的笑……她的种种神态他似乎都记得清清楚楚,竟然比那些所有的项目、文件、人情……都来得难以忘记。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这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让他在看到时,就慢慢松懈下防备。
想